一边是万府过劳而死的长工大壮的妻子及母亲,一边是西陵富万两金及他的随行手下,一个个肩并肩脸贴脸以保卫万两金的人身安全,他人是安全了,但呼吸困难了。“你们还是出去几个吧,快闷死我了。”“万老爷,我们要保护您的周全啊!万一有人要加害与你,那可怎么办?”
面对一只鸡闯进来都没地方站的公堂,秦冕如是说道:“各位放心,这里是衙门,还没人胆子大到敢在衙门杀人,更何况有宁护卫在此,他也会保护万老爷周全。”
这般好说歹说终于是出去了一大半的手下,留了几个较为壮实的围在万两金身边。秦冕与这位了不起的富商初次见面,他并非他想象中那样嚣张跋扈蛮不讲理,反而笑容可掬彬彬有礼,面对大壮的妻子与母亲率先表达了自己的同情之情。
“谁都不想这样的事情生,对于大壮的死我深表同情,大壮平时勤勤恳恳脚踏实地,会走到这一步着实令人惋惜。”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大壮是谁,马路上随便拉一个死人过来说是他们家长工他也信。
大壮的母亲听完他一通表述后哭的更伤心了:“你们有钱人家真的不拿别人的命当命吗?我儿子才三十多啊,孩子都没留一个,就这么无缘无故的走了,你叫我一个老太婆今后怎么活……”
“所以我照秦大人的吩咐早早的就来了,您说要多少钱,您尽管开口。”
大壮母亲哭泣不已,儿媳站在一边沉默不语。她从昨日到此时,始终保持低头不言一语的状态,看得出她的憔悴与不堪,却看不出一丝悲伤,有时候人在过度悲痛以后,也会表现出异常的平静,可能大壮的妻子就属于这种。
想快些解决这桩案子的秦冕提醒她们道:“您儿子现在在万府的工钱是每月八百文,就算他还能再做二十年,算下来约摸就是两百贯钱,如果双方没有异议的话,那么万府将赔偿你们两百贯钱。”他又将视线移到万两金那边,对他说,“如今状告万府的尚不止大壮他们家,还有十几个在万府工作的工人,至于如何赔偿他们,本官将亲自到访万府,再做判决。”
许是这位小县令长得慈眉善目考虑事情细致入微,两边都毫无疑义的接受了这个判决。尤其是万两金,听说只要赔两百贯突然眉飞色舞起来,看来钱对他来说真不是事,感觉还有点赔少了。
两家人相安无事离开衙门的时候,秦冕特意瞅了眼大壮的妻子,她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流过一滴泪,仿佛一个外人与这起案子格格不入。
“秦大人还在想什么?”于道梅问他,他抿嘴一笑,说:“如此痛快了解此案,总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说明秦大人办事效率高啊。”
“多谢于师爷货真价实的赞美,好,出。”
“这就去万府实地考察了?不休息一下?”
他摇摇头,转身笑着对宁忆说:“去万府之前先请宁护卫陪我去一趟死者的家。”
说是去死者家,其实是跟踪人家,宁忆虽然心生诧异,倒也没有过问,只是看着县令大人在人海中跟踪两个妇女甚是诡异。“小宁,你能不能像我一样躲一躲?”“为何?”还没等秦冕告诉他为何,就有两个结伴同行的少女指着他们俩惊呼:“快看啊,是宁忆大人和秦县令,他们出来办案了!”“哪里哪里?”“就在那里啊!今天我们好荣幸哦!”
秦冕吓得拉着宁忆转过身故意不去看大壮家那两个女人,还假装若无其事的对拥护而来的百姓点头微笑。“大家好大家好……都挺忙啊……路上小心……谢谢谢谢……”又小声数落身边那个面无表情的家伙,“你看你,树大招风,你以前跟江大人出来办案也这样?”
他无情的回了句:“我从不看无关紧要的人。”
“我们现在在跟踪别人,你就不能掩人耳目一点?”
“秦大人为何要跟踪她们?”
“纯粹是觉得那个寡妇挺漂亮的……”感觉到宁忆的白眼之后他暧昧一笑,“开个玩笑,你怎么不笑?”
“有何好笑?”
真是一个无情又不解风情的杀手,跟他合作估计得早晚得闷死。
“你当真从来都不笑?我很好奇究竟什么事能把你逗笑?你上回笑是什么时候?”
宁忆没有回答这些无聊的问题而是对他说:“再不追上去,她们就走了。”他感觉时间也差不了便回头望去,却早已不见了她们的身影,他万分可惜的仰天叹气:“都怪宁忆大人过分耀眼坏了我的好事……”
他话音刚落又有一些村妇围了过来,个个笑得跟花似的,就差扑到在他秦大人怀中。“这是秦大人吧?”“是秦大人没错,我认得他,绝不会错。”“果真是一表人才啊,秦大人可有家室?”“没有,早打听过了,没有家室,也未婚配。”
听着妇女们你一言我一语,秦冕相当为难:“你们知道的比我自己都多,多谢大家关心,麻烦让一下,本官还在办案。”
“秦大人可有心仪的姑娘?倘若没有,可否看看我家小妹?”然而这些妇女根本没有要听他的意思,非凡没有让开,反而围得更紧了。
秦冕想了一个损招,他指着一脸事不关己的宁忆就说:“本官还未有成家的打算,你们不妨问问看本府的宁护卫……”
别说这一招还真有用,只见宁忆板着脸,举起剑,铁面无私的拦住了那些三姑六婆的围攻:“西陵府办案,谁若妨碍,别怪我不客气。”
三姑六婆顿时作鸟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