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加重了语气,又说了一遍:“朗姆,你知道的,谁先开始害怕,谁就已经输了啊!你是永远不可能赢过大哥的,哪怕他已经死了,你连死人都斗不过!”
朗姆勃然大怒:"伏特加!你以为我不敢现在杀你吗?!你早就背叛了组织,还是卧底,只要我愿意——"
伏特加笑出声,打断了朗姆的话:“我正求之不得。”
他得去见大哥了。
昏暗的光线映照出来的世界,模糊得就像他记忆里那片冰冷的空无的海。他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滞留了太长的时间,十三年前,是大哥将他从徘徊的死地拉回到现实,而现在,大哥都已经死了,他除开报仇,就是一具内部空无一物的傀儡。
时钟滴滴答答地响。
朗姆不想继续跟将死之人置气,就放开手,转过身,却听到背后的伏特加忽然问了一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朗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出一声嗤笑:“你想知道你还能活多久?”
伏特加闭上眼睛,有一会儿没有说话,只是在听。他悬挂在内心深处的那个时钟正在转动,跟扬声器里传来的对话互相交叉、最终将日期校对到正确的位置。
“五月二日。”
伏特加说。
“朗姆,组织在北海道、福岛、山形、新潟、香川……存放那些东西的仓库和据点,还好吗?”
他重新睁开眼睛,在那双灰蓝色如同一潭死水的眼里,泛起了朗姆从未见过的疯狂与快意。
第o33章三十二阶暮色
黑泽阵将“三十二阶暮色馆”的原初设计图重新看了一遍,事实上,在最初设计的时候,稻草酒没有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只是将她想要的图景描绘在了纸上。
而在黑泽阵的记忆里,他从科考站回去后就没有再见过稻草酒本人,只是在某天接到了爱尔兰十世,也就是现任爱尔兰父亲的请求,希望他能把那份留在冰川上的设计图带回来。
那时候他才知道稻草酒已经死了。
黑泽阵对这件事毫无触动,他会去拿也只是因为需要去那边,顺路,而接下来他还有别的任务,就把设计图的原稿用影印机复印了几分寄过去——那个时代的邮件丢得实在是太严重,所以他和爱尔兰十世都没有将原稿寄过去的想法。
当他再有机会将放在法国的原稿带回日本的时候,爱尔兰十世已经死了。接手那座建筑的管理以及维护工作的是他的儿子,十来岁的小孩,这小孩怕琴酒怕得很,黑泽阵也没有特地去吓小孩的想法,于是这份原稿就一直留在他手里。
不过,他一直想不明白,爱尔兰十五世到底为什么这么怕他,他明明没做过什么吧?(雪莉:呵呵。真的吗?)
这么一看,不怎么怕他的变小的苏格兰才显得更特别点。
黑泽阵的脚步顿了顿。
其实他也并不想把诸伏景光留在家里,失去反抗能力且没人保护的情况对谁来说都很危险,但当时他看到诸伏景光的眼神,就知道自己如果不做什么,那个小孩……即使没有记忆也跟以前没什么区别的苏格兰一定会来。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幸好人是没来的,不然以这里组织成员和老熟人的密集程度,该上演的剧情就不是“琴酒的复活”而是“苏格兰的复活和波本的闪亮登场”了。
接下来组织的当朝新帝就会现他青梅竹马的卧底同行是被阴魂不散的前朝宰相拐跑,满世界追杀琴酒只需要一个念头,谁让波本现在既有组织又有公安,还有跟他关系特别好的FBI(波本:?),只要宫野透先生一声令下,全世界就可以挂上琴酒先生的通缉令。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耳机里传来某个成年男性的声音,“朗姆是铁了心要启动稻草酒设计的系统,时间一到,他有机会逃走,这里面的人可就难说了。”
“那是波本要考虑的事,他已经来了,公安可不会希望他折在这里面。”黑泽阵冷漠地回答。
“谁?”
“波本,那个本来应该在查账但非要来日本看热闹的……算了,波本应该是个聪明人。”
黑泽阵本来是想也嘲讽两句波本,但想到波本已经连续加班一个月,可能已经神志不清了,就怜悯地把话收了回去。
他继续翻看稻草酒的设计原稿,停在某一页上,说:“你对稻草酒有什么了解吗?”
那边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稻草酒是哪位?”
黑泽阵也沉默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