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人精要走,我大喜,嘴角还未咧开,人先裂开。
黑曜瞥我一眼,继续说道:「黑某同白夭姑娘还有要事,先行告辞。」
要事?同我?
瞪着黑曜气定神闲的面容,我的惊怒差点掀出面纱。
「黑公子,不知你所谓何事?」踮起脚,我在他耳边窃语。
「自然是白夭姑娘的事。黑某今日得闲,陪姑娘走一遭。」
今日外出,我的确有私心,想去药铺抓些药草。
本想邀萧祁一同前去,可据当前形势看,他被夸得上脑,应当会留我看他舞剑。
身为花魁,自由处处受限,车夫和侍女都是眼线。若非借着富家公子的由头,绝不可能单独外出。
况且萧祁的嫌疑没了,自然不必再制造机会探其筋脉。
思来想去,黑曜确实是眼前唯一选项。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盈盈一鞠,随他离开了萧府。
黑曜的马车比我的要宽敞舒适地多,他对外身份是家大业大的公子哥,不像我,只是个收入微薄的小医官。
绕过五个街口,三条岔路,就到了天都最为偏僻的药铺。
这药铺紧邻九华山,采药独占优势,药草皆为上等,堪称炼药首选。
熟门熟路地拿起铜盘,我蹲在柜旁,全神贯注抓起药来。
「白姑娘似乎深谙药理。」
「略懂一二。」拾起几瓣香白芷,我凑近嗅了嗅,香味正好。
「公子有所不知,我自幼孤苦,落得一身寒疾。每每冬日都需得以温补中药调理,否则寒症发作,痛不欲生,寸步都难行,如何轻歌曼舞呢?」
「抱歉。姑娘如此身世,在下不知。」
他喃喃低语,言语间似乎带着歉意,看我的眼神里蒙上了一层怜惜。
和他争锋相对惯了,如此温润的黑曜,倒是第一次见。
犹记得那场冬日大考,我和黑曜抽到了一组,两人都觉得晦气。
双人比试时,我因寒疾发作,没能赴约,误了考时。
彼时性子犟,又要强,不肯告知他隐情,导致他一度以为我是故意同他作对。
是我欠他一句抱歉。
「公子不必介怀的。」我宛然笑开,「薄幸之身,能得公子垂怜,已然足够。」
小心端稳铜盘,细细盘点两遍,确认无误后,我上掌柜处结了帐单。
门外马夫等得久了,探着个脑袋往药铺里张望。
怕被瞧出端倪,我连忙倚到黑曜身旁,逢场作戏起来。
「多谢公子的补药,妾身一定好好服送。」
他愣了片刻,很快接茬:「无妨,白夭姑娘保重身体。」
然而,这些药草并非是为了温补,而是为了熬制真言药水,用以撬开目标人物的嘴。
下一个目标,魏家二公子:魏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