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行。
手機遊戲音量鍵他按得很小,但在安靜的訓練室里,元歌說著自己台詞的聲音格外清晰,段添想,拿元歌上場打比賽終歸是荒唐又荒謬的事兒,算了算,這個英雄陪伴他的時間挺長了,與其說是他曾帶領元歌在巔峰站著,倒不如說是元歌帶領他一步步走向巔峰。
所以他總想為元歌做點兒什麼。
段添重拿起手機,退出元歌英雄池的界面,選擇了其他邊路英雄打巔峰訓練。
他打遊戲不喜歡說話,遇見菜的隊友也不太愛噴人,除非那些菜的有些離譜和專門演的,才會開麥說上那麼幾句,考慮到自己想掙直播的外快,段添清了清嗓,獨自演練了起來,「兄弟們。。。。。。不對,哥哥姐姐叔叔阿姨。。。。。」
光是稱呼就讓段添腦子卡了殼,把自己都整笑了。
「叔叔阿姨應該不會看直播吧,」他思慮說,試圖回想蔣曜直播時喊粉絲的稱呼,「哦,家人們,咳咳,家人們晚上好,接下來給大家展示的是元歌絕活——」
段添邊說邊笑,感覺自己現在在訓練室自言自語特像一傻子。
這把遊戲打完,他磕磕絆絆的「直播效果」也到此結束,有好幾次被自己彆扭的話語笑到,失誤的操作差點引起隊友的不滿。
「啊,有點難。」段添感慨。
手機鈴響,來電顯示是蔣曜。
「你人呢?」蔣曜語氣焦急,「我跟王昊在電梯碰頭了,怎麼你跟他吃飯就他一個人回來了?」
旁邊還有王昊驚訝的嗓門,「添兒沒回家啊?」
「在基地呢,」段添說,「我吃完飯消食散步走到這邊來了。」
「現在要回來了嗎?」蔣曜鬆了口氣,「我來接你。」
「快了,」段添瞥了眼電腦上的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在冬天這個時間算是比較晚的,「不用來接我,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
「男孩子一個人回家很危險。」蔣曜鄭重其事地說。
「大哥,你懸疑劇看多了吧?」段添無語。
「添兒,叫他來接!」王昊的大嗓門直衝聽筒,把段添嚇了一跳。
「我來了啊,」蔣曜笑著說,「你就在基地等著別亂跑,外面冷。」
說完不等他回答,就掛斷了電話。
蔣曜知道段添肯定不是飯後消食走到基地,多半是看著快要到來的世冠,利用晚上的時間加訓彌補去四川的那兩天。
等紅燈的間隙,他把副駕駛放著的盒子擱到后座,用抱枕遮擋住,裡面是他托人拍賣回來的原生賭石,什麼都還沒加工,今晚他本來也想跟段添他們去吃飯的,就是為了拿這玩意兒耽誤了。
到了基地蔣曜開車門下車,段添正站在台階上面,雙手插兜,嘴裡叼著根煙,反差感衝擊他的眼帘。
段添穿著黑色短款羽絨服,下身寬鬆深色牛仔褲包裹著那雙筆直修長的長腿,一隻手從褲兜拿出來拿下嘴裡的煙,骨節分明的食指彈了彈菸灰。
蔣曜眼眸一暗,想到段添拿煙的那隻手被衣袖遮擋住的山茶花文身,還有纖細腳踝的墨竹文身,他突然驚覺,段添其實挺野的,甜酷的外表下內里是飽含的張揚和狂野。
他從來不知道段添還會抽菸。
「不是叫你在裡面等嗎?」蔣曜站在車前看了段添半天,才出聲說。
基地樓下的路燈壞了,周圍挺黑的,只有公路那邊的路燈有光,照在這邊就微弱一片,段添聽見蔣曜的聲音才知道人來了。
「坐久了想站一會兒。」段添說。
「還沒成年就抽菸。」蔣曜嗓子低啞,不疾不徐地上了階梯走到段添面前,掐了把對方的臉。
「來一根嗎?」段添叼著煙,勾起唇角笑。
蔣曜被這笑容晃了神,滾了滾喉結說,「不會抽。」
「不會?」段添微微睜大眼,有些訝異地看著他,「我以為你會呢。」
「不會,」蔣曜視線往下移,落在段添叼煙的紅唇上,對方潔白的牙齒咬住濾嘴,他輕笑一聲說,「你教我唄。」
「行啊。」段添挑眉,從兜里掏出煙盒,剛抬起頭,他嘴裡的煙就被對方給拿走了,眼前是蔣曜放大版的俊臉。
取而代之的是濕漉的吻,帶著占有和掠奪,瘋狂席捲他嘴裡的空氣,近乎窒息,吻得他喘不上氣兒。
蔣曜先前說的尊重段添的意願仿佛是放屁,有了第一次犯規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段添光是人站在那都能激起他渾身的欲望,更不用說忍耐。再者,他能感受到段添對他無意識的縱容,段添太乖了,被逼急了也只是炸毛說著不痛不癢的狠話,從沒有實現過,蔣曜想,又乖又心軟,怎麼捨得被別人給拐了去,那他就當那個所謂的霸王,硬上弓。
吻完後,蔣曜手中的那根被段添抽過的煙也燃盡了。
「你發什麼情?」段添眼眶泛紅地瞪著他。
「不是教我抽菸嗎?」蔣曜修長的手指蹂躪段添被自己吻的略微有些發腫的唇瓣,啞聲說,「我現在學會了。」
「你這是耍流氓!」段添一巴掌甩在蔣曜的手背上。
蔣曜長臂一攬,把段添一把撈進自己懷裡緊緊抱著,湊到他耳邊說,「所以懇請心軟的神趕快給我個名分吧,讓我能夠正兒八經地耍流氓行不行?」
「你想的倒挺美好,」段添冷笑一聲,「耍流氓就算了,還要正兒八經地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