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父母的面被情真意切地表白,又羞得很,秦雪若夾了些排骨餵小煥,低頭掩飾紅透的面頰。
秦夫人是從少女時代過來的,也經歷過最純粹真摯的愛戀,她是過來人,知道男人的話往往當不得真,見禹應煥沒用旁的起虛無縹緲的誓言,而是簡單直接地表明性命相托,有所鬆動。她望了望水鏡族長,大事得夫妻兩個一齊點頭。
水鏡族長不發話,禹應煥就像被罰站一樣,拘謹不安地杵著。
秦雪若看不下去,拉長著聲音撒嬌:「爹爹——」
表明著他們是真的兩情相悅,難道要因為女婿身份地位低了些,便要勢利眼地棒打鴛鴦?
罷了罷了,水鏡族族長知女兒的脾性,她不想要的人,飛到天外邊都要擺脫掉,可沒人能逼她做違背心意的事情,更何況是接受不喜歡的人。能和禹應煥如此如膠似漆,必定兩相情願,情深意重。
不過是做父親的心裡不舒服罷了。早就曉得女兒北上是去嫁人,可親眼看到她把女婿帶了回來,那感覺還是不一樣。
水鏡族長悵然地捋了捋鬍子,嘆道:
「坐下吧,別搞得好像我們水鏡族苛待女婿一樣。」過得不幸福了,他自會出頭讓他們和離。
「女婿」這兩個字總算是被一族之長親口說了出來。
秦雪若眉開眼笑,扯著禹應煥又將他拉坐下:
「煥煥,聽見了沒有?爹爹承認你是女婿啦!」
秦夫人也笑著給他夾了塊鴨腿:「快嘗嘗,我知道軍中條件不好,孩子你多吃些好東西。」
禹應煥莫名感動,好像人與人之間的隔閡在這一刻融化,他在這個世上突然多了兩個會在乎他喜怒哀樂的家人,多了與世間千絲萬縷的聯繫。他眨眨眼,壓住眼底的酸澀,道謝馬上埋頭苦吃,以顯示不辜負秦夫人的心意。
其實連什麼味道都沒嘗出來,只是拼命地吞咽久違的親情,怕下口慢了就從喉間溜走。
水鏡族長是要面子的,故作威嚴道:
「你可得好好對待雪若,我們水鏡族神奇的法術多的是呢,你要是欺負了她,我有很多法子兵不血刃地直接把你咒死!」
其實是言過其實,故意說出來嚇唬人的,他真要有這本事,天下的王就輪到他來做了。
秦雪若當即拆台道:「我爹爹那是騙你的,他根本沒這本事。」
把水鏡族長氣得吹鬍子瞪眼。
禹應煥覆住她的手:「沒關係的,我的命就是你的,真有對你不好的那天,你直接往我心口扎一刀,我保准不多。」
秦雪若聽得滿心淌蜜,笑逐顏開,很不矜持地往他身上歪。
看得秦夫人嘆著氣伸出手指戳她的腦門:「你看看你,還有沒有一點兒大家閨秀的樣子?坐沒坐相的,還在人前呢,也不注意儀態。」
秦雪若臉皮厚得很,隨便她說,只是嬉皮笑臉道:
「我不管,在我的夫君還有疼愛我的爹娘面前,要什麼端莊儀態?天底下最最最疼愛我的人都在這裡啦。」
「就你嘴甜。」
見禹應煥被接納進這個家,秦雪若心情更是大好,邊吃東西邊手舞足蹈地跟父母提起在軍中的事,不過報喜不報憂,隱去了許多驚心動魄生死一線的事件:
「我帶著大家救了好多人呢,士兵們都讚嘆說我們水鏡族的人個個人美心善。還有,我還見到了嵐之,和她一起進天脈冒險,採到了傳說重的絳珠仙草,天脈里的山石居然會動!可把我們嚇壞了,趕緊連滾帶爬跑回去。還有還有,我見到了哥哥……」
提到秦霜衡時,話頭一頓,說不下去。
兄妹明顯沒有重歸於好。
這次趁亂返鄉,也不見了秦霜衡的蹤影。
當父母的知道子女的脾性,秦霜衡表面上看起來如水般清透,其實最擰巴最倔強,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不夠優秀,不是不放過別人,是不放過自己。
提到還在外漂泊不肯歸家的兒子,秦夫人神色黯然。
倒是水鏡族長,經歷的事情夠多,看透世事,平靜道: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有些事情需得你哥哥他自己看透,雪若,你不用太難過,或許有一天,他想通了就會自己回家了呢?水鏡族就在此處,又不會遷走。」
他能做的,就是長居於此,不挪動分毫,何嘗不是長長久久地等待兒子放下心結。
秦雪若點了點頭,她能將可能修補兄妹關係的事都試了個遍,數度包容,問心無愧,只是正逢混亂的時節,總想著讓家人都能平安團聚。哥哥不在,就覺得還算不得完滿,但世間的事,不會全部正正好好順從人的心意,目前在戰火紛飛中能與心愛的人回到父母身邊,她該知足的。
酒足飯飽,眾人吃得差不多了,水鏡族長有要事和二人交待,秦夫人起身離座,和管事們一起將將士們安頓下來。
水鏡族長對秦雪若使了個眼色,秦雪若擱下筷子???,拉著禹應煥抱著小煥一起跟隨水鏡族長的腳步往內室走。
先來到了議事廳,水鏡族長關好門,又挪動議事廳上太師椅後面的虎頭型機關,牆壁「吱呀」一聲出來了一道暗門。
秦雪若奇道:「我長這麼大還不知道家裡有這處密室呢。」
「小兔崽子,你不知道的東西多了去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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