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除了在书房里秉烛夜读的李淮安,三个女人都在后院里忙活。
云初坐在炕上,手边放着大袋子,将棉花倒出来,根据霉情况分别归拢到了一起。
虽然婆婆说了不用她的嫁妆,可既然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就没必要算的那么清楚了。
况且,钱花出去了,再整回来,李淮安才有机会走的更远,她也才活过的更久些。
张氏坐在地上的小板凳上,双手揉搓着霉的棉花,
“安儿媳妇儿,棉花这样挑出来,给你屋里弄一床厚被子,你娘家二叔给的嫁妆,里面是一堆芦花,再什么也没有。
而且,他还跟我说有铜钱给你做嫁妆,可实际上,里面一个铜板儿也没有。
过段日子,下大雪了天气更冷,你们屋里那被子盖着不暖和。”
张氏说完,看了眼炕上分棉花的儿媳妇儿。
她也有些摸不准,毕竟,这孩子自从进门以后,跟以前就大有不同。
以前她去谢家湾看的时候,她还没这么胆子大。
现在,她倒是有些看不透了!
也不知道她说的话她信不信,万一她不信的话,会不会怀疑她拿了她的嫁妆银子?
谢云初闻言,眼神顿了顿,这才想起她那个便宜二叔说的话,看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罗氏看在眼里呢!
呵呵,还嫁妆,恐怕他前脚放进去,罗氏后脚就摸走了。
“娘,他们不给我嫁妆没关系,往后我日子好过了,谁也别想来打秋风。
我二婶那个人,别说给我十个铜板儿了,就是一张破席子,也不会让我白白拿走的。”
云初这话,也就间接的说明了,她信得过张氏,她说她的嫁妆包袱里没有钱的事实。
小桃一边帮着云初装挑出来的很少的白白的棉花,一边疑惑的看了她们一眼。
她娘和嫂嫂在说什么呢,她觉得好难理解啊。
“对了,你这棉花,具体要做什么,你想好了吗?”
张氏虽然不反对她做小买卖,可是她担心她把银子搭进去,却又赚不到钱。
寻常人想出来的小生意,无论好坏,多少能赚钱。
可一旦跟他们家沾上关系,那些人就恨不得躲出三丈外。
云初挑着棉花,头也没抬,“娘,我看你跟小桃的针线不错,我打算做些布娃娃去卖,这些棉花洗干净了塞进去,也看不出来什么的。”
“布娃娃?”
张氏闻言,停下手里的活儿,“那是啥?”
她听说过巫蛊娃娃,可那是害人的呀,布娃娃做出来了,能好卖吗?
“娘,布娃娃有很多种,比如可以做成小狗模样儿的,小猫小鸭子,甚至小猪小猴子,都可以做出来去卖。
冬天做豆腐太冷,做针线的话,可以坐在炕上,我们好好攒一个月,拿到县里或者府城去卖都可以。
只要娃娃做的好,一定能卖个好价钱的。”
见云初说的信誓旦旦的,张氏抿了抿嘴,反对的话也咽了下去。
是了,万一成了呢?
以前他们做啥都不成,今儿听说儿媳妇儿去一趟镇上就赚到钱她,还想到了新的赚钱的法子。
既然如此,那就试一试,反正这棉花多,碎布头也多,总归就是她出个针线的功夫,试试又何妨。
“安儿媳妇儿,你这碎布头,也是用来做娃娃的吧?”
“娘,您真厉害,一眼就看明白了。”云初将手里的白白的棉花放在小桃的手侧,“娘,这碎布头可以拼在一起,做成不同的布娃娃。
深色的可以用来做眼睛,彩色的可以用来拼接做身体,这碎布头就当废物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