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主媳婦兒納悶地道:「什麼也沒打點好,說來也是奇怪,前一天去問見都不願見我們呢,第二天派出所的人就自己找上門來了。」
西棠嗯了一聲,心慢慢靜了下來,她大約也知道是誰了。
西棠用手機編輯消息:小地主的事情解決了,謝謝你。
望著手機屏幕猶豫了一會兒,又刪了,換成了:謝謝你的幫忙,事情解決了。
又刪掉了,最終只變成了三個字:謝謝你。
按了發送。
西棠白日裡工作,半夜模糊醒過來,第一件事就先摸手機,趙平津依然沒有回覆。
也是,趙平津什麼人,他一向眼高於頂,辦什麼事不過一句話吩咐,怎麼有空撥冗回復這種無聊小事。
西棠在黑暗的房間裡,望著手機屏幕慢慢地又黑了下去。
倪凱倫帶她去酒店簽約,公司已經決定,她要接拍那部清末的年代歷史大戲。
她現在頭髮剛剛長到了肩膀,公司造型師給她專門配了一種洗髮水,讓她塗著促進頭發生長,然後又請了老師專門教她唱京戲,還要學大宅門第的步態禮儀。
簽完約出來,倪凱倫挽著她的手臂上車,淡淡斜睨了她一眼:「最近沒見那人?」
西棠點點頭,回來一直忙,好像都差不多一個月了。
倪凱倫登車,仿佛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你回來的那天我剛好在飛機上見到他,好像是生病了。」
西棠遲疑了許久,晚上給沈敏打了個電話。
沈敏正在公司的會議室里,京創科技公司辦公大樓的上面兩層高管級別的辦公室依舊燈火通明,總工程師和兩個副總都還在陪著大老闆加班,明天公司要參加一個建民用機場的航空導航系統工程的競標,整個公司為這個項目已經前前後後忙了一個多月,加上剛好這段時間李明到了南美出差,趙平津前段時間病了一場,病方好了七八分,就回公司投入了這個競標的準備工作。
電話在沙發邊上一直響,趙平津不耐煩地示意他去接,沈敏看了一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趕緊接通了:「西棠?」
趙平津正低頭看財務部最終交上來的研發預算,聽到頓時愣住了。
西棠有點不好意思地問:「打擾你,我聽凱倫說,他生病了?」
沈敏迅望了一眼趙平津,也不敢多話,眼下一整個屋子的公司領導,也不知道要不要出去接,只好往窗邊走了幾步:「嗯,正在公司加班呢。」
西棠問:「他沒事了吧?」
沈敏只感覺到身後趙平津的視線一直平平地望過來,他不是沒接過趙平津的各種女朋友的電話,甚至連郁家那位有名有分兒的,有時候找不著人,都往他這兒打。他擔任趙平津的機要秘書多年,這種事情早已應付自如,趙平津如果不想接,找理由或者不找理由委婉或直白地擋了就是,但如今這位偏偏是黃西棠,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那一段轟轟烈烈的往事卻仍歷歷在目,他不清楚現在的趙平津到底想跟黃西棠走到哪一步,只知道趙平津牽腸掛肚地在乎著這個前女友,病著的時候,手機一遍一遍地看,卻從來不會和她主動聯繫。
沈敏緊張得聲音都繃緊了,又壓得極低:「沒事了,你要不要跟他說話?」
那麼多人在,總歸不敢說他正天天熬著夜呢。
趙平津推開手邊的電腦,站了起來。
西棠說:「他沒事了就好,我不打擾你們了。」
沈敏趕緊叫:「哎哎,西棠,等會兒——」
黃西棠把電話掛了。
趙平津臉色一路沉下去,緩緩地重坐了下去。
沈敏見情況不對,趕緊扔了手機,重坐回會議桌旁。
會議室的燈光一直亮到了凌晨兩點,一切確認無誤準備就緒,趙平津揮揮手,讓眾人下班。
秘書和助理進來收拾文件和咖啡茶杯,沈敏跟著他進了辦公室,立在桌前等著他的吩咐。
趙平津臉上浮出一層不正常的蒼白,沈敏望了望他的臉色,連續幾個晚上都是這樣了,一整天的會議和工作下來,他的臉上白得已經近乎發青,眼底更是布滿了血絲。趙平津眸中倦色沉沉,緩緩地開口說:「你下班吧。」
沈敏不放心地看著他:「我打電話叫司機來送您回去?」
趙平津拿過桌面的煙盒:「不用,就這麼點路,我自己開車吧。」
沈敏無奈地道:「我沒看好你吃飯休息,回頭老爺子又該罵我了。」
趙平津一手夾著煙,一手按了按太陽穴,忍著隱隱約約的頭疼:「公司事兒多,這幾天你們也一樣辛苦,我這孫兒都比不過你,多虧了你常常去老爺子跟前陪他喝喝茶。」
沈敏的父親年輕時是老爺子的警衛員,十年動盪時期下鄉去了青海,後來為了支援國家建設,便一直沒返城,落戶在當地娶妻生子,後來夫婦倆在工作時車子在青海湖出了車禍,當時沈敏尚在襁褓,送回了北京交由叔叔嬸嬸撫養,老爺子一直資助沈敏讀書,逢年過節也會接來家裡,外面人都知道趙平津極為信任這位心腹秘書,卻很少人知道他們還有這一層關係,因而沈敏在趙平津跟前,一向能說上點家常話。
趙平津吸了口煙:「小敏,別老把自己當外人。」
沈敏笑笑:「老爺子愛護,這是我的福氣,我不能不知足,您早點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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