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他闷闷不乐,不想见姬恂,一是想安安静静等着姬恂想起后让他收拾行囊滚蛋,二则是被太和殿的阵仗吓到了。
他第一次见识到权力的威势。
半句话便能倾覆巍峨大山。
他只是蝼蚁。
姬恂又问:“那是……怕我?”
楚召淮摇头:“不敢。”
姬恂笑了:“那你手抖什么?”
“是冻的。”
“重山。”姬恂道,“将姬翊车上的炭盆弄来。”
楚召淮:“……”
很快,在姬翊“哎哎?!我炭盆!我的上等金丝檀木天炭!”的哀嚎中,殷重山肃然将抢来的炭盆放在王爷车驾中。
车驾比不得屋内宽敞,很快热意弥漫,温暖如春。
楚召淮和金丝炭大眼瞪小眼,匪夷所思。
这人明明惧热,一会功夫额间都出了汗,搬来炭盆到底图什么?
难道就想听到自己说一句“是的,我怕你”吗?
楚召淮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开口问出这两日一直想问的话。
“王爷既已达到目的,镇远侯府的爵位也没了,我于你而言已无用处,不知王爷何时能放我离开?”
姬恂看着刚送来的王妃记注,头也不抬:“圣上金口赐婚,无故和离便是抗旨。王妃可以等到圣上驾崩,或者本王遭报应,自然就能离开了。”
楚召淮:“……”
楚召淮想瞪他,但又没敢。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怎能轻易说出口!
真是够疯的!
宫宴过后,楚召淮便知晓璟王煞神的传言八成属实,往常待他时的温和也是装出来的。
一想到他为了报答还特意拿银子找人散播“璟王良善”的传言,楚召淮耳根红了红,恨不得时光倒流,衝回去扇自己一巴掌。
要他多管闲事!
现在丢人了吧。
姬恂望着他的侧脸沉默许久,垂着眼继续看书,好似漫不经心地问:“就这么不想在王府?”
镇远侯府是回不去了,临安白家待他又不好,寻常人应该想着逃离才对。
楚召淮眼睛一亮,眼巴巴看着他,眸中全是期盼:“王爷有办法吗?”
姬恂停下掀页的动作,不知怎么心情又不好了,语调冷淡。
“你爹不是和你说了吗,本王作恶多端恐命不久矣,王妃再熬一熬,或者等会去护国寺烧头柱香时求菩萨显灵,说不准开了春就能回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