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记得嫁给陆志平的头两年,因她惧怕怀孕之难生育之苦,一直都在喝避子汤。
婆母汪氏与长嫂刘氏忌惮皇权,却又不满昭阳不生孩子一事,经常在陆志平面前抱怨,刘氏更是想将娘家的庶出妹妹塞给陆志平做侍妾。
陆志平从未在昭阳面前提起此事,面对家中的抱怨与不满也总是笑呵呵的搪塞过去。
等到后面昭阳想要承欢膝下,腹中有孕之时,他却在回老家祭祖的路上丢了性命。
从来都惧怕疼痛的昭阳,在经历丧父之痛和生产之痛的双重压力下,生下了陆淮鹤,而后毅然决然带着嫁妆离开了陆府。
终归是父子,两人在性格上实在是太相同了!
昭阳无法说出拒绝苏荷成为儿媳的话,可也不愿意儿子被京中权贵们嘲笑娶了一位二嫁妇!
母子间静默很久,直到嬷嬷们以为时间凝固的时候,昭阳摆了摆手,呼出一口气无奈道:“家中无可主持的长辈,纳采议婚,你自己拿主意吧。”
如此一来,便是同意了。
陆淮鹤眸中微闪,双手作揖,深深的朝她鞠一躬。
“谢母亲成全。”
昭阳心中酸涩,将脸别过去,淡淡道:“之前拟好的聘礼单子你去看看,哪里有不够格的,自己添。”
他在朝堂上也算是独有一份名气,此生最重要的婚事要是没有办妥当,岂不是白白留下话柄?
昭阳重面子,断然不会让儿子成为京中人的饭后谈资,长公主府最不缺的就是金银珠宝,只要不搬空,随便他拿去。
陆淮鹤欢喜应下,一瞬间只觉得胸口处有种莫名的情绪想要表达出来。
他向昭阳道别,出府,翻身上马,直接去了苏宅。
彼时夜色低沉,晚风萧萧。
陆淮鹤的肩上披着一股寒气,可他的脸颊因急切显得有些红润。
驻足在苏荷房门前,手掌举起好几下,迟迟没敲响房门。
静静思忖过后,敲门声响,苏荷询问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慵懒乏意,带着一丝软糯。
“阿荷,是我。”
房内久久没有回答。
陆淮鹤站在门前,便静静候着,一直到有回答为止。
没隔多远的院门处,青云和裴夏趴在石头边上认真看着,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问:“怎么不冲进去?”
裴夏随即又翻个白眼道:“冲进去不就变成登徒浪子了?”
“那你觉得你家小姐对陆大人有没有好感?他俩会不会在一起?”
“我怎么会知道?要真是成了,我家小姐也忒委屈了些。”裴夏有些担忧。
青云诧异:“为何?”
“还不是怕我家小姐后半生的幸福没有保障?陆大人这么多年连个侍妾通房也没有,谁知道会有什么隐疾?万一不能人道……”
听见这么荒谬的言论,青云嘴角一扯,忽然猜到苏家这主仆俩在背后是怎样蛐蛐陆大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