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意外它突然发生了。
万事俱备就差结婚的苏怀瑾,莫名其妙穿成八十年代苏小美,还是个私奔未遂、几乎人人喊打。
她不在意满村风雨。
可是一夜之间,别说嫁豪门了,自己连个土财主都遇不上,难道她将奶奶毕生所学的名媛技能继承下来,最后就是为了嫁个霸道村二代?
这何止是一落千丈啊!
苏怀瑾的整个人生都遭受了毁灭性打击,坚持十数年的人生追求瞬间化为泡影,坚强如她也有种万念俱灰,人间不值得的感觉。
但她还是坚强的活下来了,并且本着能苟一天是一天的心理,从头开始学习生存技能。
是的,生存。
苏怀瑾总算是知道什么叫百无一用是书生。
她从小学习并熟练掌握的才艺技能,竟不如洗衣拖地来得实用,这辈子就没干过家务的大小姐整个人都傻了。
不学还不行,刚穿来的时候她恍恍惚惚、无法接受现实,落在村支书父亲眼里就是不服管教、冥顽不灵的表现,大家长发话让她饿一天肚子醒醒脑子,全家成员一丝不苟的执行到底,于是娇生惯养的苏怀瑾,平生第一次体会什么叫饿到咣咣撞大墙。
于是,以嫁入豪门、重振家族为己任的苏大小姐,从此有了新的人生追求——填饱肚子。
这可真是离离原上谱。
在苏怀瑾心里堪比魔鬼的支书父亲放话,苏家不养闲人,要么下地干活,要么在家做饭,让她自己选择。
极限二选一,她当场选相对轻松的家务活。
苏怀瑾觉得,原主苏小美就一直负责这些,她继承了对方的记忆,又拥有聪明的头脑,不就是学习洗衣做饭吗?
小意思,看她怎么让他们大吃一惊。
然后,老苏家就真的大吃一惊了,并且持续震惊着。经历了难以置信到茫然最后麻木的一系列复杂心理,还是没办法真正接受现实,他们想不通,以机灵著称的孩子,小时候学洗衣做饭都顺顺利利、上手极快,现在都到了嫁人当妈的年纪,为什么还会每天给他们上演几回煮饭忘记加水、差点把锅烧穿,洗个碗把碗碟摔坏之类的匪夷所思错误?
兰溪村民遵循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原则,规律的忙碌着,每天最轻松的时刻,就是收工回家吃饭的路上。
比如现在,忙碌了一早上,乡亲们各自扛着农具,三五成群结伴回家,或聊聊此刻在播的村广播内容,或者说说自家八百年不变的早饭,一路上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在村口相遇的苏家几人面上不显,脚步却是如出一辙的沉重。
其他人家的饭菜一成不变,而他们,还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哪一种“惊喜”。
四人沉默的走向那座村里人人艳羡的二层小楼,进院,关门,熟悉的“吱呀声”引得从门前经过的众人纷纷侧目——
“支书家怎么又把大门给关上了,咱们村这么安全,还怕招贼吗?”
“招什么贼?还是因为那件事啦。”
“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他们还没走出来呐”
“走出来?你说的倒轻巧,以前媒人恨不得踏破支书家门槛,现在爱做媒的那几个都恨不得躲着芳嫂子走,支书两口子怕是有得愁咯,这事儿也过不去。”
压低的讨论声依稀传进刚进门的四人耳朵,不过谁也没在意,他们默契的把目光落在厨房,那里安安静静,好像无事发生,刘春芳却无端想到一句话,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刘春芳默默收回即将迈出的脚步,警惕高喊:“小美?”
踩着点起来做早饭的苏怀瑾,把头从厨房的小窗探出来,精致到晃眼的漂亮脸蛋上,挂着能感染人心的喜气盈盈,“爹娘,大哥大嫂,你们回来啦,正好红薯粥也熟了,快去打水洗手吧,准备吃饭啦。”
她笑得越甜,院里四人越不敢放松警惕,威严的苏支书神情都有些怔愣:“煮熟了?”
苏怀瑾一脸无语:“不然呢?”
放弃了睡懒觉的机会,一大早爬起来,头没梳脸也没洗就扎进厨房,她要是连个早饭都煮不熟,对得起这样勤劳的自己吗?
将小姑子理直气壮的眼神看在眼里,苏大嫂很想吐槽,他们这一个多月,干完活回家就没吃上过一口热乎饭,她和婆婆累了一天,还得先给小姑子收拾层出不穷的残局,之后再准备一家人的伙食。
而小姑子每天不仅吃干饭,还尽给他们添乱,现在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自信?
可她只是进门不到一年的新媳妇,还轮不到她来挑小姑子的刺。
苏大嫂默默把吐槽的话咽回肚子里,等着公公婆婆发话。
关键时刻还得看女主人的,刘春芳女士挺身而出,指了指院中新打的压水井,“你们先打水洗手,我进去看看。”
半分钟后,刘春芳握着锅铲出来,神情恍恍惚惚:“真的熟了,虽然有点稀,但是米和红薯都煮熟了,锅底也没有糊。”
苏大哥激动到险些喜极而泣:“成了,小美她终于把饭做成了!”
听这语气,仿佛他妹不是煮了一锅粥,而是拯救世界了一般。
拿着小盆盆正要出来接水洗脸的苏怀瑾努力低调道:“不至于不至于。”
苏大嫂:……
她就静静的看他们兄妹装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