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睡过一次。”顾谨言毫不犹豫的回答我,她又撕开啤酒,一饮而尽,“你呢,那个美女拿下没?”
我尴尬的摇摇头,“没有,我可没峰哥那个本事。”
顾谨言像撸猫一样的顺顺我的头,我不耐烦的拨开她的手,她的美眸里带着惋惜,笑道:“没想到你还这么纯情啊,江城。”
我没感觉这是赞扬,反而觉得是一种嘲笑,在这个时代“纯情”似乎是个贬义词,用到最好的地方顶多也只是个中性词,感情像5g时代的度一样,来的快,去的也快,上一秒对你说至死不渝的人,下一秒就会在另一个人的怀抱里温存,及时行乐的文化与这个时代异常贴合,不及时去享受,可能只是眨眼间,那份幸福已经不在属于你。
我低头喝了一口啤酒,听见顾谨言问我,“那你睡过女人没有,你的兄弟们都那么猛,你该不会是个拖油瓶吧。”
估计这个女人是喝的有点多了,孤男寡女在一起,老是聊这些男女间的私密话题,甚是尴尬,我便故意岔开话题,问她,“你觉得峰哥到底喜欢你什么?居然为了你豪掷2o万。”
“喜欢我活好呗。”顾谨言轻佻的笑笑。
“滚你大爷的蛋,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骚包了,”我狠狠的咬了一口烤土豆片,把心中的气透过口腔的咬合力泄出来,毫不留情面的怼她道:“你再骚,老子就把你撵滚蛋!”
顾谨言眉头逐渐下沉,她叹息道:“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们还真是一类人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城,你是不是以为我和杨高峰认识的第一晚就睡了?”
“不是我,是我们都这样认为的。”
顾谨言目光逐渐聚焦,她盯着啤酒罐,似乎在回忆什么,“第一晚我们并没有睡,那晚我喝的烂醉,把自己的衣服全吐脏了,杨高峰把我带到宾馆里,他把我脱得只剩内衣,可他却傻傻的没有睡我,只是把我身子都擦干净了。”
其实我知道峰哥的为人,浪荡归浪荡,但他是个光明正大的男人,我一直相信他不会做趁人之危的事,但我还是好奇的打断顾谨言的回忆,问她:“你觉得峰哥为什么第一晚没把你睡了?”
“或许是那晚喝的有些崩溃,我跟他讲了很多往事吧,可能他就是同情我,他一整夜都在照顾我,哄我安睡,”深沉的回忆催出了她的泪水,“那晚忽然在他身上找到爸爸的感觉,像家人一样,关心我,呵护我。”话到此处顾谨言噗呲笑了一声,泪水却更汹涌了,“第二天一早醒来,我就半开玩笑的跟他说,要不我们谈谈恋爱试试吧。”
“真就这么随意?”我由衷的叹服道。
“你们觉得随意吧,”顾谨言像我哭的时候一样,她骄傲的仰起脸,玉指抚去笑脸上的泪珠,“可我觉得这是天意,一度误以为杨高峰是爸爸帮我找的那个良人,”她梨花带雨的痴痴笑着,“可不还是离开我了,竟然自作主张的帮我还钱,他是不是想让老娘记着他一辈子的好?”
从顾谨言的言语中还能察觉到她对杨高峰难以割舍的眷恋,爱而不得的破碎感,折磨着她,也感动了我。
陪着她又喝了好多啤酒,顾谨言脸上的泪痕让夜色变得更加沉重,醉意开始澎湃,我最终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你知道峰哥为什么要离开你么?”
“嫌我不干净呗,嫌我没有把第一次奉献给他,可我也不想这样!”
“其实并……”
顾谨言借着酒劲打断我的话,自顾自道:“可我也不想啊,我19岁就被王景东那个畜生夺走了第一次,为了妈妈,每天还要舔着脸求着他们家,”她的情绪愈加崩溃,“我连大学都没机会上啊,江城,我好想念大学,我好想爸爸回来照顾我,我好想跟爸爸说我好累。”
顾谨言双手抱膝,蜷缩在沙上,她眼里没有丝毫光彩,那是一道被命运折磨到无力挣扎的目光,她在最美的花样年华遭受到生活最沉重的打击,先失去父亲,再失去小公主的身份,母亲也离开她,好不容易依恋上一个男人,男人留给她最好的念想,却又残忍的离她而去。
那道绝望的目光刺的我也生疼,我替她心酸道:“峰哥绝对不是嫌弃你才离开你的,他有你不知道的苦衷,他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我跟你说!”
这次我决定不再袖手旁观,我心疼眼前这个女人,她的内心一定是千疮百孔的,她的灵魂一定是在无尽黑暗里哀求着。
“那你编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出来听听,江城。”顾谨言眺着泪眼望着我。
这是生活际遇带给她的警惕感,不能轻易相信别人的话。
“峰哥其实是杨氏集团的大公子,”
“嗯,这个身份设定很不错。”顾谨言打断我的话,略带嘲讽的笑道。
“你他妈还要不要听了。”我觉得不能对这个女人太温情,她就是典型吃硬不吃软的货色。
顾谨言对我捧捧手,“好好好,您继续。”
我知道她一定是想了解的,便继续说道:“峰哥特别孝顺父母,而他父母现在是被两个姐姐赡养着,他父亲身体一直不太好,所以他在家里就是个乖孩子形象,他不愿意让父母担心,更不愿意惹父母生气,现在杨氏集团都是他两个姐姐在看着的,姐姐说等他大学毕业就把公司送给他,这都不是他喜欢的生活,但他不敢让姐姐们失望,因为姐姐们失望,他父母也会失望。”
顾谨言看似无所谓的“哦”了一声,神情却愈的认真。
“峰哥的剧情也特别狗血,家里给他安排了一个女富二代,就是门当户对的那种,如果他俩能结婚,杨氏集团就能更上一层楼,姐姐们在极力撮合,峰哥一点不喜欢那个女的,峰哥每次要是对哪个女人有爱情的感觉了,他就会逃避,他不想给爱他的人带来伤害。”
“那他到底爱过多少女人?”顾谨言带着醋意的问我一句。
我对她竖起一根手指,说:“在你之前有一个,他跟那个女人分手后出去旅行了几天,回来他就好了。”
“呵呵……看的挺开的呢。”顾谨言戏谑道。
“峰哥有句名言,‘谁离他真心越近,他就要离谁越远’我觉得你是峰哥最爱的那个女人。”
顾谨言认真的问我,“为什么?”
“因为他这次要出去旅行一年,上次他出去几天就痊愈了,你他妈居然能伤的他出去一年,你也是个牛逼的女人,我估计你是他爱的最后一个了,峰哥说这次再回来,他就会放弃反抗,要向命运妥协了。”
闻言,顾谨言的眼波逐渐温软下来,她问我,“那你知道他这次要去哪里旅行吗?”
我拍拍脑袋,想驱赶走些许的醉意,努力回忆着峰哥分别时说的话,“他好像说要去一个温暖的地方,还什么四季如春,开个小卖部什么的。”
顾谨言深深地点头,她好似突然清醒了,倏的站起来,“我知道了,江城,谢谢你。”说完她就转身离开。
大半夜的,我觉得这个女人又是犯神经了,便想起来追上她,可我的酒量远远不如她,她走的很利索,我站着都有些踉跄,只能用声波追她一程,“哎,你大半夜的要什么神经啊,顾谨言。”
我只听见门外一句坚定的回话。
“老娘去把他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