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雲岐思考了片刻,道:「但我認為並非全不對。」
熒惑:「?」
他道:「清正宗修道多以自學章譜、前輩教授和勤奮修習為主,這是因為以劍為尊,所以也會忽略自然、五行與常形。確實是嚴苛有餘,寬娛不足。」
「所以,」歲雲岐溫聲道,「你做得是對的。」
熒惑看著他,沒有說話。
片刻後,她忽然笑了出來。
歲雲岐迷茫道:「怎麼?」
熒惑笑道:「你和我還挺配的,我騙人做壞事,你給我找理由。」
少年故意忽略了前半句,不自然又急切地說:「不是找理由。」
熒惑樂不可支,剛想再揶揄兩句,忽然瞥到文姣姣的身影,她閉嘴,給了歲雲岐一個眼神:「又一個仰慕者來嘍。」
「阿雲阿如!」少女提著裙擺跑上來,「你們在做什麼?」
熒惑不答,故意等著歲雲岐說。
歲雲岐只好道:「我在向欒姑娘請教。」
文姣姣問:「請教什麼?還是剛剛的話題嗎?」
歲雲岐點頭,模樣有禮卻很疏離:「嗯。」
文姣姣看著他這幅樣子,又是鬱悶又有幾分捨不得,明明剛剛還和阿如有說有笑,怎麼現在和自己說話又變回了這樣。
她在心裡想,我恨你是塊木頭。
文姣姣低聲道:「你先前明明不喜歡和阿如說話的。」
歲雲岐眉頭皺了皺,倒是沒辦法反駁。
見他這樣,少女又繼續問:「那你現在是願意了嗎?」
這問題可以說是冒著傻氣的,熒惑沒忍住笑出聲了。
她想,這清正宗真是個神奇的地方,養出來的年輕人一個個的,可以說是半分心事也藏不住。
而歲雲岐就像是為了印證她的想法似的,點頭道:「是。」
熒惑登時笑得捂住額頭,紙鳶都拿不穩了。
兩人看過來,她還擺擺手:「你們聊你們的,別管我。」
文姣姣還沒被這樣冷淡對待過,自然是委屈極了。她生得漂亮,又是文家主的第一個孩子,從小算得上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他們這幾個家主的孩子自小都是一起長大,除去歲雲岐之外,其他人相互之間都很親近,就算是和深居簡出的欒如,也曾經是她很要好的朋友。
想到欒如,文姣姣忍不住看向身旁的少女,她心中隱隱不舒服,總覺得和阿如也不是那麼熟悉了。曾經的阿如雖然被人評價為脾氣壞,但是對自己卻是百般縱容的,還從沒有不客氣的時候。
現在……她們好像不認識一樣。
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文姣姣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