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
“那是什么呢?”叶桑榆有些心急,连日来向非晚的躲避,让她很不好受,她知道该忍该等,但急性子的人脾气瞬间上来,她有些压不住,委屈道,“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我们也被迫分开了那么久,我以为我们重新在一起会不一样,但是为什么……”
她鼻音很重地问:“为什么姐姐还是选择隐瞒内心?我猜不到,我也不想猜,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就是不信任吧?可我真的已经长大了,为什么不信任我呢?”
叶桑榆翻过身,泪水无声地流进被子里。
向非晚平躺着,泪水早就布满泪痕,她的左手,狠狠地抠进断掉的右臂,没有任何知觉。
夜色渐深,叶桑榆开始后悔,她假装去洗手间,注意到隔壁床的向非晚,已经缩进被子里。
她站在洗手间里,默默地抹了会眼泪,回到床边,她呆呆地站了会儿,低声道歉:“姐姐,对不起。”
叶桑榆深吸口气,稳住情绪:“我刚才太急了,我很怕失去姐姐,我爱你,我希望你有任何顾虑,都能直接告诉我,有任何问题,我们一起解决。”
床上的人还是没动静,叶桑榆无声地擦了擦眼角,俯身轻轻扯被子,哄道:“我们不要躲在被子里睡,太闷了。”
被子轻轻扯开,向非晚的头略微歪着,借着床头机器亮起的灯,隐约看得见眼角的泪痕,人已经睡着了。
叶桑榆自责,她不该对向非晚火,她该哄着来的。
她低头轻轻吻走向非晚眼角的泪,咸涩的味道,让她想起自己大哭的日子,那段她以为再也没有向非晚的日子……她这是在干吗?老天把人还给她,不是为了让她欺负的。
叶桑榆反思之后,开始对向非晚百依百顺了。
众人看在眼里,向非晚说一,她不说二;向非晚说往东,她不往西。
别人不知道,林映棠是见过的,叶桑榆有脾气,脾气还不小。
她私底下问叶桑榆为什么,叶桑榆垂眸道:“我爱她,我不能失去她了。”
林映棠懂了,和半夏聊天时说:“她怕了,太害怕失去向总。”
“可是我不认为这是一种好的方式。”半夏忧心道,“我这两天看着向总,总觉得她有点故意找茬。”
林映棠挑眉,不解道:“向总?故意找茬?不会吧?”
“昨天我就现了,向总故意使性子,叶桑榆让她吃菜,她不吃,两人拉扯,把碗推翻了。”半夏蹙起眉头,“那碗汤幸亏不烫,桑榆一点火气没有,收拾完重新弄了一碗。”
向非晚还是没吃,说要吃粥,一会热了,一会凉了,一会浓了,一会稀了……半夏跟在向非晚身边那么久,从没见过她这样,惆怅道:“我总感觉她是故意的,她心里肯定有事,桑榆多问几次,你知道向总说什么吗?”
林映棠听得也一愣一愣的,这确实不像是成熟稳重的向非晚能做出来的事。
“是不是手术伤到脑子?”林映棠更担心了,“她说什么了?”
“她语气很冲,和桑榆凶,说没有就是没有,不信就别问,问了又不信。”半夏偷偷看叶桑榆,她和颜悦色,说:“没有就好,不是不信,是担心你嘛。”
林映棠琢磨半天,问:“这不是恃宠而骄啊?”
“我觉得不像,”半夏揉揉太阳穴,“我觉得她在故意搞破坏。”
吃尽苦头的久别重逢,不该珍惜吗?林映棠有些不懂。
半夏私下也劝叶桑榆,爱一个人可以,但要有尊严地爱。
过去太过于在意自尊,失去了向非晚,叶桑榆现在不在意了,别人又说她做得不对,她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口,望着窄窄的一片天心口憋得慌。
向非晚,为什么啊?你不想和我好了,可以和我说,不要折磨我了。
她红了眼,低头酸了眼眶,指尖在窗台上乱划,愤愤地嘟囔:“我也是人,干嘛这样对我,向非晚你个大王八,等你好了的!”
连半夏和林映棠都看出来了,叶桑榆也确定,那不是自己的错觉。
向非晚就是故意针对她了,她给自己打气,忍一忍,忍到向非晚拆线,再给向非晚一次机会,她要是不珍惜,她可就不是现在这副好脾气的样子了。
她跟半夏和林映棠也是这么说的,眸底闪过一丝冷光,看得她们毛,半夏问:“那你要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