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将那倒刺的钩子从他肉里挑了出来,他已经疼地满头大汗,脸色苍白,身子还在微微发抖,但是却依旧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仿佛那身子不是自己的一般。
将钩子挑出来放入盘中之后,开始敷上宫廷秘制的药粉,那药粉敷下去,有股针扎的刺疼,还能听到皮肉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太医做这些的时候有些战战兢兢,耳闻过四王爷的阴狠和冷酷,于是就分外小心翼翼起来,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他。
“你在怕本王?”逐冥冽看着太医发抖的双手,问道,声音仿若从地狱传来。
太医一听吓得浑身哆嗦,满头大汗,连忙跪倒在地,砰砰砰地磕头不止——
“四爷,奴才罪该万死,奴才罪该万死……请四爷恕罪……”
“你犯了什么罪,要这么害怕,本王很可怕吗?”明明声音是懒懒的,可是让人听了却觉得掉入冰窖,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什么女人敢打四哥你】
逐冥冽将脚移了开来,淡淡地说道,“起来吧,去开药。皇上若问起,记得你刚刚所说的,。”
“是!奴才遵命!奴才遵命!”太医如获大赦,几乎是爬着走了出去。
“四哥!”这时候,一个急切的声音传来,接着逐野瞳推开门,走进逐冥冽寝宫内。
“十三弟…你来了……”逐冥冽见了弟弟,那眼睛里令人发颤的冷光才隐了去。冰冷的神色也变得温和了一些,他挥挥手让罗念下去了。
“四哥,好些了么?”逐冥冽站了起来,逐野瞳连忙上前扶着他,兄弟间的情谊展露无遗。
“好多了,十三弟你可放心。”逐冥冽宽慰道。
“什么人竟胆大妄为敢刺杀四哥你?让弟弟前去,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十三念老四这么些年所受到的不平待遇,分外心疼哥哥。
“据我查实,那些贼人均是前朝叛党,前朝已经灭亡多年,但他们还不死心,妄图将本王拿下,来威胁父皇让出江山社稷。”
逐野瞳一听,愤愤然说道——
“这些贼人!越来越猖狂,十几年前掳走了十七妹妹,十七妹妹至今不知下落,害得母后思念成痴,前些年又刺杀太子殿下令他险些命丧,这回又刺杀四哥你!不行!我要进宫向父皇请示,要亲自带兵将这些贼人一网打尽!我决不允许任何威胁日曜王朝的人存在。”逐野瞳狠狠的,丹凤眼里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
“十三弟,你切莫冲动,剿杀乱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再说了,父皇似乎并未将这些贼人放在心上,听闻我受了伤,也不曾说过什么。倒是太子,人在南巡,还遣人前来探望。”
逐野瞳听了,眼神黯淡了下去,又安慰着逐冥冽,“四哥,再给父皇一点时间,他心里一定也明白当年的事情不是你的错,他只是……还无法忘却那些事。”
“其实,这么些年,我早已习惯父皇的冷漠了。”逐冥冽嘴角一丝无所谓地笑意。
“四哥……”
“十三不说我了。说说你吧,我听说你将那得罪你的女子收进了十三王爷府。”逐冥冽将话题转移了。
“别说了,说起这件事我要气死了,这女人今儿竟然给了我一巴掌!”说起秦流苏,逐野瞳摸了摸脸颊,上面还有几个手指印呢。
“你也被人打了?”逐冥冽一听,很自然地反问道。
“什么意思?莫非四哥你……也被女人赏了巴掌?”逐野瞳惊讶地望着逐冥冽。
“……是。”
“什么女人敢打被誉为冷面阎罗的四哥你?我还真想见识见识。”
【去那隔壁瞧瞧】
“她并不知道我是当朝四王爷。”逐冥冽回忆起那日在破屋子里骂骂咧咧的女子,眼睛闪烁了一下。
“哼!这个女人明明知道我是王爷还敢动手,不过,我有的是办法折磨她,我一定要让她屈服!”逐野瞳想着如何折腾秦流苏,当时有些热血沸腾的感觉。
他就像一个出色的猎人,每次猎物都满载而归,而秦流苏无疑是他猎不到的那只,他必发誓猎到手为止。
“对了,四哥,前些年父皇派你驻守边疆多年,那里马匹很多,你是否有听过一种叫做‘草泥马’的良驹?”嗜马如命的逐野瞳想起了秦流苏今日说过的马,便问起对马也颇有研究的逐冥冽。
“什么马?”逐冥冽也从未听过这个书名。
“草泥马。”
“草泥马?……”逐冥冽皱了皱眉,“我这么多年倒是从未听过这样一种马。”
“草泥马,据说是生活在马勒戈壁这个地方,我想着会不会是在大漠那边。”
“没准是吧,不如命人去找找这马勒戈壁。”
“自然,我已经命左穆去找了,我想着,要去那马勒戈壁瞧瞧,见识见识草泥马。”
十三王爷府。
西院,十三爷王爷赏赐给君绮罗的房间内,房内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书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白花。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幅对联,是颜鲁公的墨迹。
秦流苏趴在床上睡着了,她沾了女儿的光,不用和那么多人挤在一张床上吃喝拉撒了,日子终于过的舒适一些了。
“秦流苏……”
十三王爷人未到,声先至。
找麻烦的人又来了。
逐野瞳一身蓝色的锦袍,手里拿着一把白色的折扇,腰间一根金色腰带,腿上一双黑色靴子,靴后一块鸡蛋大小的佩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