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家的晚饭总是很丰盛。
时景屿母亲早逝,父亲常年带着时景屿的弟弟在国外。因此餐桌上通常只有时景屿和时爷爷两人。
但时爷爷近几年年岁已高,精力不好,所以转为吃专人调配和研发的药膳。
时景屿往往只能一人面对空荡荡的桌子,和上面摆放得琳琅满目的菜式。
所以从十二岁后,时景屿就让夏宁上桌,跟他一起吃。
时家是传承已久的家族,在A市扎根很深,往上追溯能追溯到几百年前。据说还曾经和末代皇室有过联姻。
其涉猎范围也很广泛,在各行各业都多点开花,近几年比较偏向于商业领域。虽然行事向来低调,但横跨各界,是传承百年、无可争议的豪门。
时光酝酿出了时家独一无二的气质。而在历史的积淀下,时家内部规矩森严。
家风肃穆,等级也极为鲜明。
至少佣人是绝对不能和主人同桌的。
夏宁虽然算不上时家正式雇佣的佣人,但也是寄人篱下。很多人都把他当成时景屿的小跟班。
按理来说,他和时景屿同桌也是不合规矩。
就连夏宁的父亲也忧心忡忡。
但时景屿力排众议,时爷爷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嫡系的其他人也管不着时景屿。所以从那之后,夏宁就和少爷一起吃了。
当然,这些内幕对于夏宁来说是一无所知的。
他只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吃货。
时家大厨的厨艺很好,每天他都吃得很津津有味。感觉从那之后体重长了,脸也圆了。
夏宁自然也不会去在意那些用餐礼仪,遇到不方便用筷子夹的就直接用手抓。
时景屿也乐得纵着他。
倒是夏父觉得不合适,背后提点过夏宁几次。但夏宁这人,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今天的晚餐同样只有他们两人。
“少爷,”夏宁突然想起一件事,“说起来老爷是已经回欧洲了吗……汪。”
“嗯,对,”时景屿漫不经心抬起眼皮,兴致缺缺地夹着菜,姿态很优雅。那是长期优渥和豪门底蕴所培养出的气质,“毕竟出了那种丑闻,他怎么还在国内待的下去。”
“当晚就乘机票。”
时景屿嗤笑了声,“他可是把爷爷给气得不行,当晚就直接放话说一分钱都不会留给我爸。”
“这样啊……”
夏宁顿了顿,没忍住问,“那,那个姐姐呢,汪。”
“你说的是和我爸偷情的那位女性吗,”时景屿说,“不过我想你更关注的身份,应该是她是顾问轩的姐姐吧。”
“嗯。”
夏宁诚实地点头,“我去问过他班上的同学,说这几天问轩哥都没来学校。汪。”
“怎么,”时景屿有趣地看着他,微弯起唇角,“你很在意顾问轩?”
他拿起面前的杯子,看似不经意般随口道。
“那明天要不要跟我去顾家一趟?”
夏宁嘴比脑子还快,“好——汪。”
脱口而出后,他才意识到少爷说了什么。糟糕,这劳什子惩罚时间还没过。但时景屿点了点头,已经自顾自愉快地说。
“好,那我们明天一起去顾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