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初一抹嘴角滲出的血漬,從地上掙紮起來,抓起青雲刺,這把劍自他爹爹贈送之後,已經陪伴了她多年。如今她想用它替爹爹報仇,可恨自己的武功卻如此不堪一擊。季煥此言一出,便是有要殺她之心。此刻堂上都是武林門派里頂尖的高手,加上烈鷹門的弟子在場的也不下百人,她插翅也已難逃,即便手中多了一把劍,即便季煥再給她一個機會,已等於以卵擊石,怎可能還有活路?她往齊望亭看去,只見他此刻正護著婚妻子,兩人一身喜服站在一起,才子佳人格外相配。讓她不覺內心又湧起一陣酸楚。
眼見烈鷹門下數十個弟子已經持劍齊齊擺開陣勢,將林寒初圍住。林寒初看著齊望亭的臉,還是那張面無表情的俊美臉龐,齊望亭也正看向她,可是既沒有關切,也沒有愛憐。這或許是她最後的掙扎,也或許只是不可能實現的奢望。林寒初脫口而出:「齊望亭,你幫不幫我?」
齊望亭只是將臉背了過去,一言不發。林寒初想起來了,他曾說過:「若他日你被季煥抓住,我也絕不會對你留情。」他當時說得是那麼斬釘截鐵。
第5章第四章:面具
東京汴梁開封府,是自戰國時期的魏國,五代時期的後梁、後晉、後漢、後周,以及太祖趙匡胤建立以來的七朝古都。話說當年宋神宗皇帝駕崩後,第六子趙煦,也就是哲宗皇帝年僅十歲即位,由祖母太皇太后高氏臨朝親政,本以為可以等哲宗皇帝親政之後再為大宋締造一個盛世,可是沒想到哲宗體弱,年僅二十五歲就孑然病逝,更讓人無所適從的是哲宗竟然沒有留下任何子嗣得以繼承大統。兜兜轉轉,皇位便輪到了宋神宗第十一子,也就是哲宗的弟弟端王趙佶手中,此乃當今聖上。如今官家在位已經十一年,國號也先後用了建中靖國、崇寧、大觀、政和四個,今歲乃是政和元年。
從皇城宣德門出來,一路沿著御街往南走,穿過內城的朱雀門,過兩條街,就是武學街。這裡有座威嚴的武成王廟。繼續往西走,沒幾步有一座三進的大宅子,門堂上金漆匾額上赫然寫著四個大字:御劍神武。這裡就是赫赫有名的汴京武林世家:御劍派的所在。
這日,御劍派掌門於中仁正衝著自己的弟子大發雷霆:「逸兒,你怎會如此糊塗?半路行囊被人拿走都不知曉。我們御劍派門人,若功夫如此不濟,又沒個警覺,行走江湖,早有一日被人拿了性命,又在武林同道面前失了顏面!」於中仁面前跪著一個約莫二十歲年紀的男弟子,正滿臉通紅,羞愧地低著頭。他支支吾吾地說:「師父教訓的是,逸兒愚鈍。可是。。。可是師兄他。。。他武功高強,他故意。。。故意。。。捉弄弟子。。。弟子實在是招架不來啊!」於中仁一臉怒氣,一拍桌子嘆道:「哎,是啊,這不成器的東西,看我回來不好好教訓他一頓!」
原來日前於中仁接到烈鷹門季煥喜帖,千金季婉秋於下月初五建州城大婚。作為正派同道,於中仁特地派自己的二弟子錢逸前往建州賀喜,並備了厚禮。誰知這錢逸才上路一日,就在客棧被人下了迷藥,連喜帖和賀禮都被搶了去。等錢逸醒來,偷賀禮之人早已不知去向,他大驚之下,發現包裹里留了一封短箋,上面寫到:好師弟,此去建州路途遙遠,由師兄代勞,汝回開封!」
這寫箋之人正是於中仁的獨於墨霄,他嫌自己父親老是把自己困於開封城內的府中,終日練功忒也無聊,聽得父親派師弟前往建州辦事,於是心生一計,故意將喜帖賀禮搶來,換自己去建州,順便可遊山玩水。
錢逸看了此箋後趕緊跑回御劍派,本想告師兄一狀,不想卻被師父劈頭蓋腦地罵了一通。於中仁本人剛正不阿,正義凜然。御劍派自他父親三十年前創派以來一向被視為武林中的一股正派力量。於中仁年輕時更是考取了武舉人,在先帝宋神宗御前走動,擔任殿前都指揮使一職,也就是殿前司的長官,俗稱殿帥。大宋的禁軍分為殿前司、侍衛親軍馬軍司、侍衛親軍步軍司,合稱三衙,負責禁軍的日常管理和訓練等工作。自神宗二十五年前突然駕崩後,於中仁又輔佐了哲宗皇帝幾年,然而當年於中仁雖然手握重權,可是卻陷於黨派鬥爭和朝中內耗,加之當年高太后對神宗一朝的舊臣諸多猜忌,他毅然決定從朝野退下,回到御劍派接任掌門。他夫人多年未孕,元祐三年,夫妻倆便喜得一子,取名墨霄,時年二十有四。
這一晃到今天已經二十多年過去,這於墨霄自幼成為於家的至寶,父親自小便將御劍派的一套十八路凌御劍t?法與一套九路鐵砂拳法傳授於他。於墨霄天資聰穎,無論劍法拳法還是四書五經都一學就會,讓于氏夫婦頗感欣慰,可偏偏他的個性不像夫婦倆,也不像於家老爺子那樣敦厚順從,偏偏有一股子的放浪不羈勁。從小便在派中鬧了不少淘氣,因此父母對他管教也頗為嚴厲,可他更是變本加厲,不受約束。倒是於中仁收的另兩個徒兒:二徒弟錢逸和三徒弟沈之妍都頗為乖巧聽話,可偏偏天資又都不高,也讓於中仁頗為頭疼。
話說那日於墨霄自師弟處偷了喜帖賀禮之後便很是得意,心想這次既然溜了出來便要玩個痛快回去,也算是在江湖上歷練歷練。他雖個性不羈,卻好壞分明,並沒有他父親個性中的迂腐。一路從開封到福建,見到欺凌弱小的,倒也做了不少行俠仗義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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