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外,严寒刺骨。
守夜的宗门弟子裹着厚被,站在各自队伍的帐篷门口,不时抖动腿脚。
见到小九抱着花七七出来,轻轻点了点头,无声地打招呼。
花七七迷迷糊糊地躺在小九怀里,出了帐篷,寒气冻人,她扯了扯睡袋帽子挡住脸。
小九将她抱到坡顶放下,坐正。
“不要睡了。”搂着睡袋,摇晃。
被迫开机的花七七像只暴躁小熊,正要怒,睁开眼,看到了漫天绚烂的极光。
她打了个寒颤,人一下子清醒了。
极光像水墨画大师蘸了绿墨当空泼出,随意起笔拖带,带出一抹写意的绿光。
边缘是墨水不够的渐变晕染。
极光下,万籁寂静,茫茫冰原,一望无际。
山坡下的数顶帐篷,仿佛闯入这一方时空的外来客,徒显寂寥。
岁月冻结,时间静止。
小九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说话。
两人并排坐在冰坡上,默默地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震撼。
良久,她从睡袋中伸出手握了握他的手,“你冷不冷?”
“我冷。”小九挪了挪位置,从身后抱住她,将脑袋埋在她宽大的睡袋帽子上。
帽子下,是她温暖的颈脖。
他的脸,在她的颈脖处挨蹭,隔着宽厚的睡袋,感受她的温暖。
他不冷,他的手是热的。
她没有拆穿他。
“你为何不问我?”他问。
“问什么?”她明知故问。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我来自锁灵镇。我们那儿的规矩,英雄不问出处。除非他自己愿意说。”
她抓起他垂下的一缕长,拿在手心拨弄,“这头,真好看,像珍珠一样会光。”
“在幽暗的海底,这样的头能引来猎物。”
“那岂不是也会引来天敌?”
“我没有天敌。”
“同蛇不同命啊!我们草花地龙蛇就没这么好命了。”她诱敌深入。
“我没有天敌,但有敌人。”他坦白了。
“我曾经被伏羲所伤,他将我体内的水火两股灵力逆转,导致我银变黑,灵力禁锢。
这些年,我就像个废人一样,躲在深海底隐居。直到沧海桑田,仇家死光,世间再也没有人认得出我的面容。
我此番来极地冰原,就是为了找到那枚火晶石,用它蕴含的伏羲神力,助我恢复真容。”
“所以,你真的是九婴?”花七七扭头,惊讶于他的坦白。
“我是你的小九。”他将她抱紧。
“你老人家好像不小了。”她正过脸,望向远方绚烂的天空。
不知道为何,得知真相的她,没有感到害怕。
也许是九婴长得太好看了,让她自动忽略他潜在的危险。
他隔着睡袋在她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以示惩戒。
她哎呀叫,忙改口:“但你长得显小。”
九婴长得像个少年,说话做事肆无忌惮的妖异美少年。
她甚至觉得他跟他的名字一样,有几分天真的婴儿气。
“轮到你说了。”他在她耳边低语,“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