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天奇脸色发黑,咬牙切齿地说道:“这畜生真是枉生为人,明日早朝,我便向上面,好好参上一本!”
“子不教,父之过,我想王尚书得知此事,应引咎自责,若他妄想轻而易举地从府衙带出王建德,那在下也绝不会视若无睹。”顾暮出声道。
“王建德根本就是头蠢猪,要我说,应该直接把他命根子切了,看他以后怎么到处发情。”聂恩叶看着顾朝撇了撇嘴,这还什么子不子、父不父的,当初红图还在的时候,就应该把那蠢猪给直接抽死。
要不是因为这蠢猪,红图也不会被老头子没收。聂恩叶思及此,也跟着咬牙切齿起来。
“这……”冯天奇虽然也很想这么做,但是这话能是从一个大家闺秀的嘴里说出来的?
众人皆又被聂恩叶的‘豪言壮语’惊到愣神,在座的各位老少爷们儿,顿时都感觉胯下凉嗖嗖的。
宁无双虽早知聂恩叶不拘礼节,说话爽直又刻薄,但也没想到会是如此劲猛……
顾暮嘴角抽了抽,早听说这聂恩叶是个泼辣的主,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姜白闻言面上一愣,然而很快就恢复如常,微微一笑,端起茶盏,轻轻的吹了吹茶沫,道:“聂小姐豪气干云,我也正有此意。”
众人:“……”
“这王建德,三番两次行龌龊之事,先是于赛南坊散播谣言,后利用香满楼生事,今日又于光天化日之下非礼女子
、绑架我的贴身侍女,冯公子大义,上前规劝阻止,却被他打成重伤……”姜白说道。
姜白说完,宁无双立刻接道:“据我了解,此人在京·城为非作歹,不是一朝一夕了,仗着其父礼部尚书的身份,到处调戏良家女子,常令恶仆殴打别人,府衙却因着其父的身份,对其姑息纵容,这次更是变本加厉。”
“冯大人,我与无双,定会给冯公子一个合理的交代。”姜白接着宁无双的话说道。
两人说完对视一眼,心中皆有了计较。
这么有默契吗?顾暮皱了皱眉,这两个人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很快就将王建德的罪行道得清楚明白,还做出了承诺,跟事先排好的戏似的……条理清晰,道理明确,旁人一句话都插不进去,皆是连连点头。
冯天奇更是对姜白和宁无双的态度很是满意,有了姜白宁无双的支持,就等于有了将·军府、丞相府和大理寺的支持,这样他对付起王庆轩来,就底气十足了。
“为什么是你与无双?”聂恩叶又不爽了,道:“你一个大着肚子的有夫之妇,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好好在家修养身子,乱凑什么热闹?再怎么说,那也是我与宁公子一起。”
姜白:“???”
“聂恩叶,你若是在胡说八道,你就赶紧给我出去。”宁无双蹙眉道。
“你……”聂恩叶听到宁无双斥责,冷哼一声,撇过了头去,也不说话了。
姜白
看了看聂恩叶,又看了看宁无双,心里这下是明白了,这聂小姐骂也骂不走,非要跟着无双,怕是看上无双了。
这聂小姐虽然说话直白粗俗,性子暴躁,但看品行,也不是个恶人,说不定,真的和无双能成一对欢喜冤家呢。
顾暮巴不得有人能把姜白和宁无双掰扯开,虽然聂恩叶说的话不怎么好听,但他觉得她说的挺对的,所以一时间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冯天奇和严大夫是真真的被聂恩叶的言行举止惊住了,这女子看着容貌清丽,一身烈烈红衣,是有几分侠女的味道,但好歹是官家闺秀,怎么说话做事这般不讲礼仪?
“聂小姐说的不错,我确实不太方便出行,但我一定是要为冯公子和涤尘讨回公道的。但见聂小姐火热心肠,愿意替我同无双一起处理此事,那就劳烦聂小姐为此奔波了。”姜白淡淡笑道。
宁无双闻言讶然,微微蹙眉,看了姜白一眼,他私以为,他对聂恩叶的不喜欢,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聂恩叶也是一愣,她就这么放弃了?还以为她会一直赖着宁公子吗?不过这样最好了,也省的她要费心揭穿姜白妄图脚踏两只船的心思了。
“拜托了。”姜白对聂恩叶说道,然后扭头对宁无双眨了眨眼。
第一次,他第一次看不明白,姜白到底想要做什么了,宁无双伸手按了按眉心,一想到姜白居然开口,给聂恩叶创造出一个
继续缠着他的理由,他就难受。
“聂小姐,这最终还是要牵扯到官场上的是是非非,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这件事,交给我们即可。”顾暮开口道。
顾暮虽然对聂恩叶缠着宁无双这件事乐见其成,但他真的不希望和聂恩叶这个毒舌一起处理事情。他真怕哪一次轮到他被聂恩叶口诛笔伐,就凭他的承受能力,估计会直接气的血吐三尺远。
“顾大人所言极是。”冯天奇附和道。
宁无双确是没想到,最后开口解救他的人,居然是顾暮!
顾暮对他的看法,宁无双是清楚的,顾暮一直认为,他与姜白之间不清不楚……
自打那日将·军府旧园中的一瞥,宁无双与顾暮结识。
很神奇,也许是恰好相遇皆低谷,两人在周遭无熟人时偶遇,便会坐在一起喝杯茶,互相将心事轻描淡写地吐露,但一到人前,就默契地表露出互不相识、素未谋面的样子。
也许是两人把对方当成了相互保守秘密的树洞,谁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相识,谁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知道对方的多少秘密……
这种神奇的相处方式,一直维持到顾暮去了清河县。
这次顾暮这么快赶回来,就是担心顾朝不在,宁无双会趁虚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