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芝受到宁老太太的示意,主动找话,“妍儿性子软,年纪又轻,怕是要在人身上吃亏受气了”。
“她孝顺我一回我便护着她一辈子,那丫头中午就来早早陪我了,我还寻思借此机会满堂欢庆这么一回,没想到你们一个个都压着晚宴的饭点来,当我这儿是饭店,吃完这么一顿就准备拍拍屁股走人,根本不把我这个老太太放在眼里”。
宁老夫人容光焕,嗓门不大也还是有威势在,“饭桌上是亲人,散了场都是路人,也难怪有人敢当着我的面颐指气使”。
陈瑶这会儿是彻底缩了头不再吱声,男人们胡侃了一番,话题又被打趣过去,加上小孩子们吵吵闹闹的,气氛倒也没那么僵了。
不过顾妍也没机会跟着老太太体验兄友弟恭、儿孙满堂的和气景象,她上楼时刚匆匆听到这么几句,忙不迭地环上了男人的脖颈。
“你先放我下来”。
“不是受委屈了?”,宁谌横抱着她,觉得她不安分了时不时还颠她一下。
“是受委屈了,不是腿断了”。
顾妍面上还算和气,双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通红,到了楼梯口也没往下看一眼,扑腾的厉害,“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他闻言还真把她放下了,放到了软沙上,顾妍试图挣开他,可他就抵在沙边居高临下的凝视她,她左移也不是右移也不行,一时半会儿落不了地。
有腿也寸步难行,真跟腿断了没什么区别。
“怎么不躲了”,
男人俊面冷沉,喉结凸起的弧度流畅锐利,正不轻不重的质问她,
不仅拉黑他,自己还把反锁自己在公寓里,挺能忍的一个人,狠起来连自己都锁。
“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躲,单纯是烦”。
顾妍心直口快,嘴里嘟囔着也不管不顾起来,落在有心人里就是一副懒散敷衍的态度。
男人撇开她缠在一起摆弄的双手,直勾勾的盯着她不容她回避,“你烦谁”。
“烦我自己烦我自己,我怕我烦到你,我惹的烂摊子才刚刚解决总不能招摇过市,再说人生在世不止儿女情长还有工作要忙”。
顾妍瞅准时机犯怂,刚直起腰便被扯住了胳膊,还来不及有什么反应,她人已经贴在了壁砖上,腰肢轻易便被人牵制住,身后的滚烫她想忽视却动弹不得。
“一群长辈都在楼下等着晚宴呢,不好吧”。
就算听不出她话里哪句真哪句假,光是看她表情也能猜测到她有多违心,
他索性也不问了,手臂伸展将她困住,附在她耳畔低笑,“我最喜欢让别人等,不过等多长时间在你”。
他低俯下身的姿态,对她来说很有压迫感,她满脑子都是戒备和疑惑。
“好好表现”。
顾妍抬手以示反抗,小臂上的薄纱勾着精妙的花纹,缠了层丝线,也能一眼扫清衣料之下的淤青。
“表现你妹”,
见她满脸涨着羞恼,男人眉眼泄了笑,一手按着她腰间将她压回。
她就这么又转身过去,面壁思过,呼吸喷洒间都是壁砖传来的凉意。
宁谌垂下眉目,将手中的药瓶摊在虎口处倒置,倏然收回,动作干脆利落,
按理说膝弯下是最不容易受伤的地方,现在也有淤痕,青青紫紫的。
及膝的裙摆因为她挣扎的动作不停扰动,转瞬间大片的腻白肌肤入眼,
随即入心。
顾妍能清晰的感觉到丝丝清凉沁入了小臂的肌肤,仿佛还沾染着他指间星星点点的温度,
那些淤青还是和顾霖霖斗嘴那时候摔下楼阶留下来的,痕迹淡了不少还没消散。
她已经习惯不在乎了,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就是顶着满身淤青过日子的,有时候会疼但伤不了她分毫。
奇怪的是,此刻那些旧伤好像隐隐作痛了,在她心尖矫情地刺挠。
只是因为被人注意到。
察觉到大手涂药揉搓的动作力,顾妍虽僵着身子但神情异动,偷瞄了他眼没瞄到,再不乱看也不乱动了。
男人浑身上下都是严肃沉思的氛围,更显得她心猿意马,沉不住气。
不过几个回合,她装模做样的那些虚情假意便败下阵来,此刻她才最真实鲜活。
宁谌眉眼间端得不正不经的样子,趁笑意还未露出便微抿紧了唇角。
“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