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开,茅顺刚要掏手机给她打电话,门开了,萧章一脸迷糊的看着茅顺,刚睡醒。
“你下午四点,睡的是哪一觉?”午觉晚了点,晚觉早了点!
萧章昨天晚上和向晚打麻将,打了一夜,天亮才睡觉。
“你回来了?”
她果然忘记了,茅顺有些不开心,她就不会惦记他!
“回来了,我姥叫你一会下去吃晚饭。”
萧章打了个哈欠,“我不去了,我好困!”
茅顺也不用她让,直接进了房间,所有的窗帘都挡着,这屋里黑的比黑天还彻底。
“那我陪你一起睡,反正饭还没好!”茅顺径直走向大床,床上的被子还是她刚离开的造型。
“能不能要点脸?”萧章抱着双臂,靠在门口上,看着四仰八叉躺在她床上的茅顺,却突然注意到他脚腕处缠着的白色弹力绷带。
“追你就不能要脸,要是要脸的话,你早给我甩一边去了!”茅顺一个翻身,把她的被子缠在了自己身上。
萧章走过去,挽起他的裤脚,发现绷带一直缠到膝盖。
“咋回事?受伤了?”
茅顺把裤脚放了下去,不让她看,其实已经不怎么疼了,最后一场比赛,对方球队有个球员下黑脚,带钉子的球鞋直接踩在了他的膝盖和小腿部分,伤得不轻,连姥姥都没敢告诉,却被萧章看到了。
“没事,小伤!”茅顺想打马虎眼,把这件事遮掩过去,但是萧章没放过他,打开了最亮的灯,屋内的暧昧和神秘瞬间烟消云散,这茅顺有些失望,早知道藏得再好一点了。
“滚去沙发,让我看看!”萧章还是不能接受跟茅顺共处一间卧室,这让她很不舒服。
茅顺悻悻地走到沙发那,把受伤这条腿放在沙发上,萧章再次挽起裤腿,看到青紫色已经超过绷带掩盖的地方,里面的伤一定不轻。
“自己摔的还是别人踢的?”
“别人踢的!”
“你踢回去没?”
“我要是踢回去,我就也犯规了!”茅顺当然不能踢,那么多裁判看着呢,那小子踢完他就被红牌罚下了。
“小兔崽子,下脚咋这么狠,哪个学校的?回头我去收拾他!”萧章不敢碰那条腿,手指头轻轻地一点一点的,似乎想看看肿没肿!
“你这个表情,有点护犊子的意思!”茅顺瞧她紧张自己的伤,竟然有点意外的开心,萧章皱着眉一指禅,点点上边,点点下边。
“我身边的人我都护着。”萧章好像解释了,又好像没解释。
茅顺拉过她一指禅的手指,“想我没?我可想你了,每天都想。”那表情真是温柔到极致。
萧章抽回手,“想你个大头鬼!别跟我这么说话,没大没小的。”说着转身去厨房倒水喝,因为她被拉住的那一下,心跳加快,浑身是汗。
茅顺也知道,不管他说出多么感人的情话,都是收不到萧章回馈的。
不急,茅顺无数次告诉自己,这事儿急不得,越急越会吓走萧章,本来他克制的很好,但是看到她,就有些收不住自己。看着萧章站在厨房喝水,白嫩的脚丫踩在拖鞋里,茅顺突然胸口一热,那天夜里的情形再次出现在脑海,茅顺脱口而出,“你脚还冷吗?”
萧章低头看了一下,很奇怪为什么会这么问,“不冷啊!”茅顺知道,暖脚那一幕她是一点都不记得了,这暧昧的一幕注定只能成为茅顺一个人不能言说的秘密。
简单洗漱之后,萧章也没化妆,扎了个丸子头就算装扮完毕,“走吧,下楼。”
茅顺不想走,他就想像现在一样,看着萧章在他面前走来走去,在这只有他们两个人,下楼就是四个人了,说话眼神都要小心。
萧章看茅顺没动,就走过来,“是不是腿疼?我扶着你?”
茅顺点点头,他何止腿疼!萧章伸过手,想要扶起沙发里陷着的茅顺,结果被茅顺一拉,反倒失去了重心,坐在了茅顺手上的那条腿上。
萧章赶忙起身,生怕把那条腿压成废腿,但是却被茅顺牢牢固定在怀里,眼神像杀人放火般失控、狂热,心跳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得到。
茅顺仰起头,因为萧章的唇此时比他要高。
“我能亲你吗?”茅顺眼巴巴的仰望着她,像祈求活路的平民,在等待女王的恩赐。
“当然不能。”萧章回答的干脆,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又要说没刷牙吗?”
“你先放开我……”萧章有些动怒了,茅顺只好放开,他刚刚分明控制的很好,不知道为什么又失去了理智。
“茅顺,如果你今后还这样,我就会告诉你姥,甚至告诉你妈,你想一想,他们知道你喜欢上一个比你大十岁的人,他们会怎么做?他们会让你转学?甚至会派专门的人看着你,不给你机会再见到我,你甚至会因此影响高考,你知不知道,高考对你来说有多重要?”
茅顺沉默了,她说的话句句实情。
“如果你规规矩矩的,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但是我不希望你再做类似这种事情,再有一次,我就告诉你姥,记住没?”
“记住了!”茅顺声音很小,像是受到惊吓的动物。
很好,萧章终于抓到了茅顺的软肋,他不敢和姥姥、父母对抗,这个年纪的喜欢只是一种冲动,他们不会上升到家庭的层次去思考,也许来得快,去得也快,下周再见,也许茅顺就会喜欢上另一个人。
想到这里,萧章浑身轻松,抖落抖落身上隐形的羽毛,如斗鸡中胜利的那只,带着茅顺下楼吃饭,这顿饭茅顺吃得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