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槐镇的劫难虽然已经过去,但是入了小林梦境的人,都知道了杀害小林的凶手是谁。
当地的县令一个头比两个大,虽然小林只是一个乞丐,但是自己手下办差的人间接害了一条人命,性质是相当恶劣的。
几个打了小林的醉汉被押入大牢,那个衙役,更是被判了重罪。
桑翊和殊玉站在这桩案件的告示下,身后是来往的人。
天很蓝,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小林一生的恩怨,都消散在了这碌碌岁月之中。
“师尊,小林的冤屈公之于众,您不高兴吗?”桑翊看向殊玉。
殊玉垂眸,“每个人都不是直接害死小林的人,可是小林的死,却是由很多个人推动的。”
她转身指着来往匆匆的人,“他们中,有在听到谣言时传播的,有在听到传言后防备小林的,更有将传言变得越来越离谱的。”
“一个人若是被十人以上的歪曲传言诽谤,那么这个人便再没有清白可言了。”
桑翊明白殊玉的意思,他道:“是啊,直到小林死,她才洗清了冤屈。。。。。。”
殊玉忽然觉得很窒息,她在前世,也是谣言的受害者。
她也怀着不甘和怨恨死在了北渊,可是,谁又会查清她的冤屈呢?
桑翊见殊玉不说话,以为她还在为小林的事而伤怀。
“师尊”,桑翊道,“人间太多事,总是不由人的。”
殊玉不知道桑翊为什么说这样的一句话,她无心再待在闹市之中,便点点头,转身道:“走吧,为师想喝酒。”
桑翊立刻跟了上去。
殊玉行至一家客栈,被酒味吸引。
桑翊又要了些小菜,帮殊玉摆好板凳。
因为入梦秘术不熟练的缘故,殊玉用灵力将灶糖取出时,右臂受了些伤,虽然后来用灵力治疗好了大半,但还是有些使不上力。
桑翊便成了殊玉的“胳膊”,帮殊玉忙前忙后。
小菜上来,香味扑鼻。
殊玉想吃菜,却现手有些不方便。
她默默放下筷子,喝起酒来。
桑翊明白了殊玉使不上力的尴尬,脑子里没有多想,道:“要不我来?”
说完,他才感觉自己说错了话。
做徒弟的,如何给师尊喂饭吃?
殊玉也愣在了原地,半晌没有回答。
桑翊的脸瞬间红透,像是喝了八坛酒。
。。。。。。
月上中天,桑翊和殊玉没有注意时辰,一直喝到半醉,才用灵力消了酒劲,回到了驿站。
已是深夜,没有空的干净房间安排给殊玉,桑翊便将自己的床铺收拾妥帖,让给殊玉。
殊玉看着新换的被褥,“你睡哪去?”
大家都已睡下,柳钦和赵寒本来是一间房,自己再无处可去,桑翊脑子里还有几分昏沉,像白天一样缺了心眼,没有多想,道:“我打个地铺就可以。”
殊玉没有说话,看着桑翊,不知道他怎么会毫无避讳地说这样的话,想看他还有什么样的举措。
他们是师徒,而且男女有别,睡在一个卧房中,会有什么流言蜚语,都是不可估量的。
桑翊忽然反应过来。
他今天这是怎么了,蠢话不要钱地往外说。
他耳根通红,“师。。。。。。师尊是我没考虑周到,我去外面睡!”
“你去外面的哪里睡?”殊玉语气云淡风轻,“外面的大街上吗?昆仑仙门的弟子在大街上睡,被传或许是受到了欺凌,毁坏了门派名声,成何体统?”
桑翊窘迫道:“可是客栈也没房了。”
殊玉有些想笑,自己还以为桑翊是有什么用来避嫌的后手,现在看来,原来是个傻的。
桑翊这个人,有时候精明深沉,有时候,又木得无敌。
还是得靠自己来。。。。。。
殊玉从戒子中拿出一颗留影珠,催动灵力将其悬至屋子正上空,桑翊也明白了过来。
“留影珠是证明事实最方便的法宝,你大可以打地铺,只要留影珠在,我们的一切行为都会被记录下来。”殊玉道。
桑翊点点头,感动于殊玉为他着想,立刻开始动手打地铺。
殊玉坐在床上,看着桑翊忙活,记忆涌上心间。
前世殊玉被诬陷软禁,证据还不完整时,便有一人在那微妙的时候死在她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