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意晚被吸引注意力,好奇地睜著雙烏黑髮亮的大眼睛望去。
沈倦繼續道:「那人名叫木含璋,半年多以前在鄉試中考中了舉人,在做官任職的路上突然失蹤。」
「據情報中的信息來看,最後一次有人看見他是在章化城三十里外的一處靠近大河的官道上,那時候恰逢雨季,有人推測他是被水沖走淹死了,此事便不了了之。」
鍾意晚有些不敢置信,剛想回頭瞥一眼床上那位就被沈倦扶著臉轉過了頭。
「今天委屈師尊了。」
鍾意晚拉下臉上的那隻手,緩緩搖了搖頭:「是我給你添麻煩了才對。」
聽著頭上傳來的輕笑聲,鍾意晚不自在地眼神亂瞟。
「不是師尊添麻煩,是那些人不知好歹,實在太過礙眼。」眼角的餘光注意到外面的動靜,沈倦垂下眸子,長而卷的睫羽遮住了眼底厭惡。
「師尊,我再跟你講幾個故事好嗎?」
鍾意晚動了動耳朵,愣愣地點了頭。
沈倦眼角微彎,似乎是在笑,但他看不真切。
耳側的聲音溫柔清淺。
鍾意晚眼中滿是茫然。
沈倦……
他講的這個故事怎麼跟原著里的劇情發展那麼像?
反殺想要害他的人,奪得尊位受萬人敬仰,飛升、殺上九重天,破天……
鍾意晚身子一軟,再也支撐不住身體向前倒去,被沈倦穩穩接下。
沈倦輕撫過陷入沉睡的人臉側,說話時聲線低醇,如同情人間的呢喃:「最後……那個不自量力的小童重生回了他十六歲的時候,遇到了位異世而來的師尊。」
「師尊很笨,還總是把事情搞砸,但他心地不壞,小童很喜歡,所以誰敢讓師尊不愉快,小童就殺了誰。」
說話間,他動作溫柔地把中了織夢咒的鐘意晚攬在懷裡抱起,像是純然無知的孩童般蹭了下鍾意晚的額頭。
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變故成功激起了沈倦許久未犯的瘋病,原本他擔心嚇到鍾意晚,已經有在竭力壓制,但架不住作死的人實在是多。
衣櫃的門被人踹爛,趙元安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一陣劍氣掀翻於地,嘔出一口鮮血來。
床上坐著的木含璋不敢相信此地竟還有其他人存在,窘迫地籠著衣領抬頭看去。
沈倦的眼神從始至終都未從熟睡了鍾意晚身上移開半分,好像其他二人並不存在一般。
木含璋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沈倦道:「噓——有什麼話留著之後說,不要吵到我師尊睡覺。」
這時他才終於肯施捨半分眼神給衣衫不整的趙元安:「二公子,你父親去了哪裡?不要說假話,我的耐心有限。」
趙元安早前也嘗試過修行,並不是完全的凡人,因此他能夠感受到沈倦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
並不是金丹期那般簡單,似乎要更高,比玉羅剎給他的感覺還要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