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丞相府最不受宠、还被继正君欺负的大公子,赵谨野。
赵谨野感受到他们的轻视,眼底的晦暗加深,他淡声启唇,“私自妄议皇家,你们可真是胆大。”
两个小厮装模作样地抱歉,但语气却没有多少歉意,“大公子,我们晓得了,以后不会再犯。”
当真可笑,不过是一个娘不亲爹早死的落魄公子,居然还想多管闲事?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下一秒,赵谨野一句话,就让他们吓得真心求其饶来。
“阿奇,去通知人牙子,将这以下犯上的两人卖出府!”
他没有选择让管家来处理,毕竟管家是他那位好继爹的人……
原本兢兢业业给自家公子撑伞遮阳的阿奇听到吩咐,立即朗声应下,将伞递给赵谨野之后,立即转身跑了。
“大公子饶命,小仆错了!求大公子放小仆一马,下次不会再犯了!”
而听到话的两个小厮早已惨白着脸,跪地连声求饶了,与刚才的轻视完全不同。
他们忘了,就算眼前人再不受宠,也是他们的主子,能够决定他们去留生死!
而赵谨野将他们涕泗横流的模样尽收眼底,这变脸的度之快,让他不免冷笑一番,这就是人性。
脆弱,善变,可恶。
简直不堪一击。
丞相府前厅,里面的两个主位上早已坐了人,而侧边的位置也坐了一个身着华丽的少年,此时正眼含嘲讽和期待。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桌上的茶早已被下人换了两回,他们等的人才姗姗来迟。
自远处缓缓走来一名穿衣朴素的少年,撑着油纸伞,通身的气质却从容矜贵,这是堆金叠银、浓妆华衣也呈现不出来的清傲贵气。
等人走近,众人又一次被少年哪怕不施粉黛却也十分俊俏的容貌所惊艳,但对于某些痛恨他的人来说,惊艳过后,就是浓浓的嫉恨。
赵谨野刚收了伞,一声怒喝从主位上猛砸过来,“孽子跪下!”
他握着伞柄的指尖一顿,抬眼看过去,坐在主位上的两人,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他的继爹。
前者眼含浓烈的怒火,后者温良面具之下是浓郁的恶意。
几不可闻地嗤了一下,他出声道,“母亲,杀人犯在判罪之前都有辩解的机会,我一不偷二没抢三也没杀人,怎么一言不合就让我跪下?”
“看来,母亲大人是对我朝的律法有意见啊。”
跪下……你个眼瞎分不清身边人真面目的老糊涂,配受我一跪?
他声音戏谑轻佻,坐在高位上的赵丞相却一下子变了脸色,“闭嘴!逆子,你怎么这话也敢说出口!”
这要是让皇家耳目听到,这是杀头大罪啊!
就在此时,另一个坐在主位的人终于出声,一开口就是满满的碧螺春味,“家主,您消消气,小野他,也不是有意的,兴许是路上碰到那两个不长眼的下人没第一眼看到小野,小野觉得被冒犯,自然心情有些不舒畅了。”
“家主……哦不妻主,您可别气坏身体了,您若是生病,可让为夫怎么办?”男子作娇羞状,临时改口更显得安慰的诚意满满。
这极大的满足了赵丞相心里那点一家之主的小心思,她脸色微微缓和,反过来安慰似的伸手将自家夫郎的手握住,轻拍了拍,一声喟叹,“还是你心疼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