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兰姐吼了一句,把员工服一把扯下来,掉头就跑出了赌石店。
说实话我并不后悔辞职,我只是可惜我的石头,那可是满料的冰蓝啊。
要是我自己花钱买来的,兰姐还敢硬抢吗?
说到底,还是因为穷!
这世上最无药可治的,就是穷病。
我跑过两条街,突然我的手机响了,我妈打来的。
她问我有没有时间,大伯的儿子今天结婚,我们晚上得去喝人家喜酒。
我听得心里直冒火。
我爸虽然没上过几年学,但不代表他不懂法。
骗保这种事,如果不是大伯儿子怂恿的,他怎么敢去做?
上个月他还说给不起彩礼钱来着,现在我爸头七都没过,他就巴巴的赶着结婚了。
他哪里来的钱?
我没敢告诉我妈辞职的事,马上坐公交回家。
李梦棠不在,可能是去学校报道了,我妈正在屋里给人搞卫生。
“阿策,快点换件新衣服,我们坐车去你大伯家……”
我看她兴冲冲的样子,心里很郁闷。
“妈你是不是忘了,咱们跟大伯家有仇的,当年你嫁进来,他们给了多少脸色……”
我妈笑了一下,有点无奈。
“我们现在孤儿寡母,还计较以前的事做什么?
你堂哥最近升了部门经理,我们去搞好关系,
没准他可以给你安排个好活儿干。”
我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换衣服跟我妈到楼下坐车。
大伯家五年前买的房,在大松坡村,当时好像是三千块一平。
别看是村,他们那里靠近市区,左边客运站,上下都是高速路,交通十分便利。
听说现在已经涨到八千多一平了。
我们坐了两个小时大巴才到达目的地。
大伯家叫水映小区,环境很好,依山傍水,旁边还有个公园,给我妈羡慕的不行。
在门口的时候,我摸着兜里的两百块钱,寻思应该买点礼物进去。
但是我妈不肯,说我们现在经济困难,大伯跟你爸又是亲兄弟,他们不会计较的。
我也拗不过她,进去之后已经是傍晚了。
小区里宾客很多,估计摆了三四十桌吧,热闹得很。
我妈羡慕的说:“阿策,看看你堂哥……以后你有出息了,也搞这么大排场,,妈肯定很有面子。”
我拍拍她的手,没说话,就是心里堵得慌。
其实,我妈这些年过得特别苦。
当初她结婚的时候,我爸名声不好,来喝酒的只有两桌人,连鞭炮都没人放。
徐振邦还找人打断了我爸五条肋骨,差点没把喜事办成丧事。
这件事让我们家丢尽了脸面,让我妈始终抬不起头来,所以她对我谈恋爱的标准非常高。
女方不用大富大贵,但必须门当户对,最起码出身要干净,好让我以后可以明媒正娶。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跟兰姐断清楚的主要原因。
我怕我妈接受不了,更怕她被人说闲话。
突然,我看到堂哥开车进了小区,车上还有几个伴郎,嘻嘻哈哈的,好像在商量等会怎么去接新娘。
我妈迎上去想打招呼,结果堂哥见到她,脸色居然变得十分难看,说:“三婶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