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戏十足。
过了一会儿,钮钴禄妃来了。
她一身石榴红十八镶大氅,旗头上镶或插有不少金、银、珠等漂亮首饰,华美十足。
众庶妃连忙请安。
“起来吧!”钮钴禄妃只一句,又唤来太医和钟粹宫人询问产房情况。
然后坐着静等。
钮钴禄妃的目光很少向下看,一众庶妃都不在她眼中,更准确说,她的目光只会飘移向门外,连产房都不在意。
又过了半个时辰,赫舍里皇后终于到了,一身黄色刺凤氅衣,头上的金银珠翠也不少,件件精美。
她脸上的妆粉很厚,尽管如此,看上去还是有两分疲倦。
皇后手下事情不少,承祜又是个体弱多病的,加上她才出月子不久,身体也没完全补回来,却又不肯丢开宫务,只靠挺直腰杆硬撑。
“皇后娘娘千岁。”钮钴禄妃领着众人向皇后请安。
皇后也不为难。
两人又笑着交谈了几句,看上去特别和谐,两人都容貌端庄,气质华贵,一人偏柔一人更刚,不知道还以为这是一对互补亲姐妹。
但宫里谁不知道,她们可一点儿都不亲。
钮钴禄妃出自名门钮钴禄氏,满洲镶黄旗,清初开国五大臣额亦都的孙女,四大辅政大臣一等公遏必隆之女。
从家世来看,钮钴禄氏比赫舍里氏一点都不低。
当年钮钴禄妃曾与赫舍里皇后竞争皇后,但因在鳌拜问题上站错队等政治原因,败于皇后之下,成为钮钴禄妃。
钮钴禄妃甘愿?
当然不,无奈事已定。
钮钴禄妃和皇后年幼时还曾见过,但这些早已因权利斗争消散在回忆里,两人彼此防备、仇恨。
坐下后,皇后又唤来太医和钟粹宫宫人,关切询问:
“马佳庶妃的情况如何。”
太医对视一眼,一位会满语的太医上前半步,斟酌回答了一堆。
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其实意思就是——
目前正常,还需等。
钮钴禄妃盯着产房若有所思来了一句:“马佳庶妃至今都未听见叫一句,可见是个能忍的。”
皇后笑着点头:“很是,马佳妹妹是个不错的。”
一时间,夸赞连连。
……
事实上,马佳芸兰现在痛到极致,女人生产是在过鬼门关,她需要蓄力,自然没空没精神作戏装柔弱。
冷汗淋淋,时不时补充水;含着参片,咬着软枕。
马佳芸兰这辈子是第一次生产,宫口开指最耗费时间。
足足有三个时辰。
“宫口十指开了。”接生嬷嬷惊喜地叫了一声。
另一位又道:“小主,请您跟着奴才的喊叫,吸——呼——吸——呼——呼——吸——”
马佳芸兰毕竟有过生产经验记忆,懂得用力,肚子的娃胎位也挺正的,忽视疼痛,跟着节奏有力呼吸。
“出来了,出来了,小主快用力。”才半个时辰,接生嬷嬷忙叫。
马佳芸兰吸了口气,伴随着一声吼,孩子呱呱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