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四字,剩下的便是无尽的沉默,再沉默。
乜承一言不发,绷着脸,深灰的眼眸一动不动,直勾勾地盯着杨初成。
杨初成被他的眼神看得发毛,冷不丁向后仰了仰,不想男人毫无预兆地长臂一伸,逮住她纤细的手腕,她半个身子就这么被轻而易举地提了起来。
“唔…”
杨初成被吓得惊呼出声。
若说刚才她还对来人身份抱有一丝迟疑,经此一遭,她万分确定,眼前的男人,正是乜承。
“殿下你……你弄疼我了……”
杨初成将那句差点脱口而出的“你干嘛你放开”咽了下去,漂亮的杏眼瞪得滚圆。
乜承手上的劲一松,杨初成”啪“地一声,重新落回被子上。
杨初成眼神幽怨地横了他一眼,可怜兮兮地揉着自己被捏红的手腕。
不料乜承猛地靠近她,猎豹般阴狠掠夺的目光让杨初成无处可逃,他贴近她的脸,慢悠悠地低喃道:“你还喜欢他吗?“
杨初成原是害怕的情绪这会再添一分抵触。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上次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她压下内心的不耐,故作懵懂地眨了眨眼:“臣妾对殿下的心,天地可鉴。“
“呵……”
乜承嗤之以鼻。
他眼里满是讥讽,视线斜向杨初成看去。
“既然如此,那么孤,给你讲个故事好了。”
乜承修长的身躯直立坐在榻上,坐在杨初成身边。
他也不问杨初成愿不愿意听,就这么声线低沉平缓地徐徐道来:“十六年前……”
杨初成对他从一副吃人的模样迅速转变成一副友好相处的作态感到无比诧异。
再加上他一副看似冷静的,沉迷在个人世界里述事的样子,更让杨初成认为这是一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但就算杨初成捕捉到了这点不寻常之处,也无济于事。
她和乜承两两紧靠着坐在一起,简直就像一张催命符贴在手臂上,她除了必须听他讲故事以外,别无选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乜承的故事还在继续,听故事的人却快要撑不住了。
说来惭愧,杨初成第一次在乜承身上挖掘出他除了外貌身材家世以外的闪光点。
平日里没看出来,乜承竟然如此深藏不露,在讲故事这方面颇见天资,若能加以深造,想必日后大有所成。
不过这故事,却是越听越不对劲。
越听,杨初成越觉得,乜承所讲的故事里的主人公,分明,就是他本人啊。
不错,乜承所讲的并不是什么斩除奸邪的英雄事迹,也不是什么荡气回肠的男女之情,而是一个和“怪胎”有关的真实传记。
杨初成有好几次想打断乜承,毫无例外地都以失败告终。
她只能被迫接受乜承在她面前的----“自我剖析“。
----“男孩父母的离开,就是男孩生不如死的开始。”
杨初成很直观地感受到,乜承在念“生不如死”四个字时,语速上明显慢了下来。
她有预感,接下来的故事,她一定非常不想听。
乜承将她的心思猜得透彻,狠狠递了个警告的眼神,慑得杨初成一动不动,只得硬着头皮乖乖继续听下去。
“于是啊,看守牢狱的人便没了后顾之忧,当晚,他们一身酒气地闯入男孩的牢房,犯下了滔天大罪。他们肥胖的身子骑在瘦小的男孩身上,在层层赘肉里找到那根干瘪恶心的阳具,粗鲁地掰开男孩的菊肛,直挺挺地插了进去。鲜血和男孩的痛喊声一齐奔涌……”
画面感过于强烈而真实,杨初成胃里一阵翻涌,又有作呕的感觉。
但她还不能。
再等等,等乜承陈述完他悲惨却罪有应得的过去后,她就能休息了。
乜承看似气定神闲,实则一直默默观察着杨初成的反应。
瞟见杨初成一副要吐出来的表情,他胸口某处紧揪了一下,一抹讥讽的笑意隐没在唇角。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那两人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甚至把男孩的菊肛当茅厕用,那些污秽的东西通通往里头灌……”
杨初成眉头拧得更紧了,一个“八”字在她姣美的眉眼间若隐若现。
乜承见状,眼里的讥诮愈发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