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么短暂的几秒钟,熨烫妥帖的高定西装面料就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褶皱。
他不胜在意,却忍不住一直盯着那儿。
沈蔷意自然也注意到了被她捏皱的袖子,不用想也知道他衣服的昂贵,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反倒看得沈蔷意心惊胆战,于是诚恳道歉:“。。。。。不好意思。”
贺静生没说话。
“别出去。”明知道此刻或许面临着某种不知名的危险,沈蔷意还是小声说。
反正背腹都受敌,她还是选择先跟贺静生周旋。
“所以现在算什么?”
缄默片刻,贺静生转过身来,正对着她,微眯着眼,似乎在认真思考,“偷情吗?”
“咳咳咳————”
像是被口水呛住,感冒也合时宜地发作,她喉咙痒感细密,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也反应飞快,立马捂住了嘴巴,背过身,极力憋忍着。可肩膀还是颤动得厉害。
就在这时,后背落下来一道轻缓的力量。
他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背,替她缓解。
声调也低得像呢喃耳语,“小声点,别让你的男友听到。”
似乎在真心实意提醒。
他是故意的。
他总是用这种稀松平常的口吻说着最惊世骇俗的话。
借题发挥,简简单单一句就又将话题拉回他刚才那句“既然跟我清清白白,那么,你在怕什么”来不断围绕。
沈蔷意突然好后悔,后悔请求他帮助,不然不会沦落到如此下风的地步,让他黑白颠倒。
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应对。
即便是在空间明显逼仄的更衣室,他们之间也一直保持着安全距离,就算他是在轻拍她的背,这个称得上亲密的动作好似也并没有带上任何僭越之意。就是普通寻常的关心。
沈蔷意却后背一麻,仿佛电流窜过。
她猛缩肩膀,往前迈一步,躲开。
深吸几口气,终于缓过来了,正要强烈斥责他刚才那句“偷情”有多离谱,只是还来不及说话,就又听见贺静生低声说:“他过来了。”
沈蔷意一口气提到了
嗓子眼,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高俞林应该每一间都找过,正好找到了这一间练功房,他探头进来。
更衣室里面的灯没关,但只开着一盏壁灯,灯光昏暗。门只开着一条缝隙。
藏在练功房最隐蔽的角落,与练功房的复古落地窗衔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从窗户投射进来的光。
沈蔷意透过那条缝隙看出去,竟然见高俞林就这样走了进来。
因为她放在帆布包里的手机发出了微信电话的声音。
高俞林一边给她打电话一边走进来,确定她的手机在响,他摸索着找到了练功房的灯。
练功房再一次被白炽光灌满,他还站在灯开关的位置,打量着这练功房的每一处,目光正往更衣室这里投来时,沈蔷意心口一跳,大脑发出警告————她现在应该立马出去,趁他过来之前。
然而就在她要迈步时,身后的贺静生忽然开口:“有没有发现,”
他的声音在头顶盘旋,“你男友的手链不见了————”
最后的尾音湮没在少女温热柔软的掌心之中。
高俞林的手还触着灯开关,衣袖下滑。
即便是透过更衣室的这一条微小的缝隙,也能看清楚,对方干净的手腕上什么都没有。
而沈蔷意此时此刻大脑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她没有精力管手链,而是第一时间,在她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倏尔转身捂住他的嘴唇。
他们之间的安全距离,竟然是她先跨越防线。
男人实在太高,他们之间的身高差很大。
她略踮着脚,伸长了手臂。
男人的衬衫扎进裤腰,扎得不是那么循规蹈矩,有几分随意。却掩不住劲窄的腰线。
她穿着练功服,tutu纱裙正好触到他大腿的位置,tutu纱裙弯曲,挤歪了他的领带。
“别说话了。”
沈蔷意声若蚊蝇,焦急布了满脸。
想起他说,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态度,所以她又十分诚恳无助地补了一句:“。。。。。。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