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修好不容易见到人,自然不能就此回去,悄悄给穗和使了个眼色。
“大人。”穗和唤了一声,对即将走开的裴砚知说道,“大人不想见郎君,好歹把饭菜吃了吧,我精心准备了几个时辰,都是大人最爱吃的。”
裴砚知停下脚步,深深看了她一眼。
她仰头看着他,温婉的眉眼被暮色晕染,樱唇娇艳欲滴,脖颈细白如雪,削瘦的锁骨在轻薄的夏衫下若隐若现……
那晚的亲吻与迷乱如潮水般袭来,裴砚知喉结滚动,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佛珠。
“进来吧!”他终是松了口,率先向房里走去。
裴景修心中暗喜,忙也跟上。
裴砚知后背却像长了眼睛似的,沉声道:“外面候着。”
裴景修尴尬不已,只得又停下。
阿信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跟着进了屋,把灯点上,让穗和摆饭,自己打了水给裴砚知洗手。
裴砚知洗了手,在桌前落座,冷眼看着穗和动作轻柔地帮他装饭盛汤,再亲自把汤碗递到他面前。
“天气热了,做了清热败火的凉瓜汤,大人尝尝合不合口味。”
她语气还和从前一样柔和,带着些小心翼翼。
裴砚知什么话也没说,接过汤慢慢喝。
穗和也不再说话,默默地用公筷给他布菜。
直到一顿饭吃完,两人都没有任何交流。
穗和见裴砚知放下筷子,递上湿帕给他擦拭,又倒了水给他漱口。
裴砚知享受着她的服侍,直到她忙完,才慢悠悠开口道:“你为景修而来,还是为自己而来?”
穗和低眉顺眼道:“奴婢只是下人,一切听主子的吩咐行事。”
“……”裴砚知噎了下,眯了眯眼,摆手示意阿信出去。
裴景修在门外等得心急如焚,见阿信出来,忙上前问道:“可是小叔叫我?”
“不是,是大人要和娘子单独说话,让小的回避。”阿信见他就有气,故意拿话刺他,“没那么快,少爷耐心等着便是。”
什么叫没那么快?
裴景修听着不是滋味:“男女有别,什么话非得关上门单独说?”
“哈。”阿信笑起来,“少爷这么在意,为何还要亲自送娘子过来?”
裴景修狠狠噎住,脸上像被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烧起来。
好在天色已晚,脸红也看不清,只是心里实在窝火,憋得胸口生疼。
可他再怎么气也不敢直接闯进去,只能在外面干等着。
房里,裴砚知起身与穗和相对而立,过分优越的身高对穗和形成俯瞰的姿态。
灯影将他身影无限放大,巨大的阴影把穗和完全笼罩其中。
“看在这顿饭的份上,允许你向我提一个要求。”他语气平和地说道,尽量让自己显得若无其事。
然而,穗和却摇了摇头,用一种看淡生死的语气说:“多谢大人,奴婢没有要求。”
裴砚知突然有点想火,却又极力忍耐,一字一顿道:“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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