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一睁眼就对上了门口站着的三个女人。
“妈?叔母?吴婶?”
“咳,”穆母轻咳了声,有些尴尬地试图去抓门把手,音量调得很低很低,“那个,辞年,把你吵醒了吧?接着睡,接着睡。”
“大嫂!”杜玉婕跳了起来,“你就这么走了?”
这下饶是沉睡中的华昭昭也被吵醒了。
睁开迷蒙的眼眸,她惊悚地觉自己不仅躺在穆辞年的床上,还埋在人家的怀里,并且被穆母等人撞了正着。
当时就清醒了。
顾不上其他人,华昭昭的第一反应是穆辞年没事吧?
仰起小脸看向当了一晚上枕头的大佬,正好撞上男人黑曜石般闪亮的眼眸,好像没被压坏?
左手揽着她,华昭昭索性伸向男人的另一只手把脉。
而这一幕在众人看来便是她被“吓坏了”,环住男人的腰躲在他的怀里瑟瑟抖寻求庇护。
杜玉婕的脑袋“轰”的一声炸了。
“华昭昭,你在做什么!”
“够了!杜玉婕!”穆母再也忍不住了,厉声呵斥,“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赶紧下楼去,不要打扰我儿子儿媳妇休息!”
又被当众斥责,杜玉婕气得呼吸困难,好在还未完全失去理智。
她紧了紧牙根:“大嫂,辞年的身体状况什么样你不清楚吗?”
“华昭昭怎么能这么痴缠他!这不是要辞年的命吗?大嫂,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辞年的死活了吗!”
“这丫头简直是用心险恶啊!”
穆母当然不会不顾儿子的身体,这不是他的精神头儿看起来比昨天还要好吗?而且他要是不愿意,华昭昭能成功留宿吗?
想来他心里是有华昭昭这孩子的。
打了三十年光棍,在最后这点时间里,穆母自然不会阻止他和喜欢的姑娘亲近。
对于把小两口吵得不得安眠的杜玉婕,穆母越不喜。
杜玉婕却误以为穆母铁青着脸是被自己说动了。
她气势汹汹地转过身训斥华昭昭。
“华昭昭,你就这么缺男人吗?穆辞年都病成这样了,你不仔细照顾着也就算了,居然勾引他陪你整夜胡闹!”
“果然是出身乡野,粗俗无礼又下贱!”
“还不赶快滚下来!”
病床上的穆辞年黑眸沉了又沉,原来杜玉婕就是这么对待他妻子的。
真当他已经死了?
“叔母,我敬你是长辈,才叫你一声‘叔母’,但我尊重你,不代表你就可以随意辱骂我的妻子!”
杜玉婕对上穆辞年寒芒森森的眸子,身子一颤,忙做出被误解委屈至极的表情:“辞年,叔母这是担心你。”
“你才刚刚恢复清醒,怎么能……”
“辞年,你年纪小容易被诱惑,叔母比你看得明白,华昭昭她居心叵测,你千万别被她迷了心智啊!”
华昭昭把完脉,露出比杜玉婕更柔弱无助的神情:“婶婶,您误会我了,我昨晚帮辞年按摩双腿,一直按到深夜,精疲力尽,腰酸背痛,实在累得厉害才不小心在这里睡了过去。”
“对不起,婶婶,我不知道不可以睡老公的床。”
穆辞年被“老公”这一称呼猛地砸了一下,险些没绷住肃杀冷冽的表情,随即想到她提及的“按摩”。
他若有所思:“怪不得我感觉到双腿有点痛。”
“什么!”穆母瞪大双眼,“辞年,你刚刚说你腿有点痛!腿吗!”
要知道他失去腿部知觉已经整整三年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