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扬起眉毛,一眨不眨地看向李太医松垮的眼皮。
李太医稍稍欠身后,迈着那双有些嘚瑟的腿,小步迈入殿中。
忙乎了老半天,李太医给我开了两副药,一副是帮助骨裂愈合的,一副则是医治伤口瘀毒的。
这两副药一副比一副苦,比我的命还苦。
我喝地眉头迟迟难以舒缓,若不是肩上的伤每晚疼得太厉害,这b药谁爱喝谁喝!
喝过药,我像请瘟神似的将李太医和他的小徒弟请了出去。
李太医还纳闷,我怎么就能把变脸玩的炉火纯青。
……
就这样,转眼便到了冬至。
我肩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
只是令我苦恼地另有其事。
眼瞅着天气一天天冷下去,阴雨天我是不敢奢望了。
眼下就只剩卿澄这一条门路可以一试。
于是,打定注意得我,破天荒去了一次崇安殿。
我在宫里少说也有个把月了,愣是连崇安殿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卿澄也同我一样惊讶。听殿外太监传报时,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我为了此番能够马到成功,特意在头上簪了支十分清秀的珠花作为点缀,也算是美人计的一种吧!(摆烂)
得了卿澄的准允后,殿门缓缓打开。
大片的阳光瞬间铺在殿中的底板上,我从光亮中踱步而入,上的那支珠花夺目耀眼,衬得我更加国色倾城。
卿澄果然看得呆住了。
迎着光,我倩丽的身影逐渐在他的瞳孔中清晰。不过短短一瞬,倩影便融成了一滴清泉,小心滴落在他如湖面般平静的眼底。
这样说会不会显得太文艺了?那我换个说法。
他被我迷成智障了。
就这么简单。
我暗暗勾唇,小心提起缎裙的衣摆,朝卿澄见礼。
恍惚半晌,卿澄干咳一声,随便抬了抬手就当是叫我免礼了。
我心领神会,朝他轻轻一瞥,道:“皇上,这几日粟妃娘娘的身子可好些了?”
卿澄一愣,眉宇毫无征兆地压了下来:“你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我装纯向来一把好手,闻言也只是故作懵懂地点了点头:“自然,臣妾在粟妃娘娘之下,未曾看望也是怕冲撞了粟妃娘娘和腹中皇儿。此番是特意来向皇上领罚的。”
“算你有心。”
卿澄轻哼一声。
我找准时机,紧着又道:“卜老一言,听听也便罢了。皇上和粟妃娘娘神仙眷侣,天造地设,又有先祖庇佑,这腹中皇儿定是个健康活泼的,皇上断不可轻信玄学之说啊……”
卿澄沉凝片刻,这才顺着我的话,淡淡‘嗯’了一声。
我轻轻挑起眉梢,佯装困惑:“只是这话又说回来……有一事,臣妾近期颇为困扰……之前不好同皇上多提及,话赶话的……臣妾实在不想再继续隐瞒了。”
卿澄估计是被我里三层外三层的场面话惹得烦了,垂眸看向我时,眼中多了丝不同寻常地打量:“你且直言即可。”
我做戏似的用袖口遮了遮唇,眉眼悄然流转,随后才低声道:“自从那日……误闯柠下亭后,臣妾就总能梦到……”
“梦到什么!?”
卿澄顿时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追问我。
我踏马哪知道我梦到什么!顺口胡诌的罢了!!
“梦到……唉,臣妾说不清……反正就总能梦到与柠下亭有关的事物……”
说话间,我偷偷抬眼打量起卿澄地反应。
他的反应异常强烈,这是一定的,只是拿不准为何卿澄会对柠下亭这般在意。
“具体呢?具体是什么?”
卿澄追问时,神情中带着一股不符合人设的焦急和仓皇,令人摸不着头脑。
为了蒙混过去,我只好嘟嘴装可爱,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说不清。
卿澄眼底露出了一丝失望:“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心想,总算切入正题了!这才稳了稳神色,淡然开口:“臣妾想求皇上,再带臣妾去一次。只因臣妾觉得,柠下亭与臣妾一定有着不一样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