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见过像你这样‘平平无奇’的女人。”他把巧克力口味的冰淇淋塞入口内,目光栘向她的胸部。“感觉就好像一个发育不完全的小女孩。”
“你、你刚才又说什么都没感觉到?”她气愤地握拳,低声吼着。
“就因为像洗衣板,所以什么也没感觉到。”他恶作剧地一笑,十足像个顽劣的男陔。
红潮涌上她的双颊,她又气又恨地猛吃着面前的冰淇淋,不理会他的调侃。
“咦?天宁,怎么那么巧啊?”一个说着日语的高大男人牵着一个美丽的女伴走上前来,微讶地打着招呼。“野城谦先生?”她嘴里含着一大匙的冰淇淋,模糊不清地念着对方的名字,脸上马上变得更红。
“好久不见了,怎么一见面就用敬语呢?”野城谦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朝吃着冰淇淋的倪昊峻点头,转用英语说:“这位是天宁的男朋友吗?你好,我是天宁的前男友,野城谦。”
“听不懂。”他才没空理会对方,忙着吃甜点。夏天宁一惊,想也不想就急着解释。“他不是我的男朋友,他只是”
“噢,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下个月我就要和美子订婚了。”野城谦搂了搂身边的女伴,示威般地说着。
她的话塞回喉头,生硬地挤出一丝笑容。“那恭喜你们。”
野城谦淡淡一笑,拉过身旁的女伴边走边说。“我不打搅你们了。有空再联络吧。”
她愣愣地看着野城谦的身影朝门外走去,失落地抢过面前的甜品,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去。
他挑眉瞪着她,等到她不耐烦地瞪回他时,他才指着她面前的甜品说:“这是我刚刚吃过的。”
野城谦,听说是她第十二任的男朋友,听说二人是在一场误会之下分手,也听说他是唯一一个让夏天宁因为分手而痛哭了三天的男人。
看她现在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就知道这些传言都是真的。
一回到家,夏天宁就把自己关在书房内,搬下一本又一本厚厚的书籍,从司马迁史记读到现代文艺小说,她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在阅读。
避家欢姐看了天宁小姐沮丧的模样,便告诉他。“峻少爷,天宁小姐只要一遇上挫折,就会不停地看书,甚至可以不吃不睡。”
还未和她见面之前,他就对她做了一些调查。除了是董事长奶奶的特别助理之外,她也是倪氏集团的发言人,长袖善舞和亲切温柔的作风深得下属的爱戴。她虽然没创下比倪有祥更辉煌的成就,但她却是董事长李淑心最信任的人,往往也是决定大企划的主权之一,甚至有媒体认为她的实权,比总裁倪有祥来得更大,是最有可能接替董事长职位的人选。
但是在他面前的这个夏天宁,和资料上显示的商坛才女有很大的出入。
她失魂落魄、楚楚可怜的小女人表情,让他看了都觉得心酸。
他忍不住走进书房,在她对面坐下。“喂,你再继续看书,眼珠子就会掉出来了。”
她专心地翻开下一页。“这个笑话不好笑。”
“心爱的人结婚,但是新娘不是我”他揶揄着,她马上抬首怒视他,他缓缓笑道:“啊,你终于有反应了。”
“你今天别来惹我!”她怒气腾腾地捧着书籍,走到另一个角落坐下。
他好整以暇地把双腿跨上书桌,轻轻晃着。“我今天想听你讲课呢,你怎么可以自私地顾着自己的私事,而忽略改造我的大计划呢?”
看着她这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要激怒她。
他不喜欢看见死气沉沉的夏天宁。她应该是那种始终秉持着不屈不挠的精神、活力充沛又热情冲动的女孩,那个让他眼睛一亮的夏天宁
“你很喜欢听课吗?好,把这本书拿去。”她随手拿起一本经济学理论,就朝他掷去。
他一手接住那本书,喷啧有声地摇头。“失恋了就拿别人来出气,实在太没礼貌了。”
“倪昊峻!”她咬牙切齿地叫着他的名字,有股冲动想把他掐死。
他扬起嘴角,没将她横眉竖目的表情放在心上。“你真的应该改变一下自己的形象,老是戴着一副老土的黑框眼镜,唠叨又保守得像个老太婆一样,有哪个男人喜欢老太婆呢?”
“我哪里像老太婆了?”她丢下书本,冲到他面前理论。
这个小表竟然敢教训她,实在让她不悦到了极点!
他嗤笑一声,打量着她。“不然,为什么你的男友们会甩掉你呢?”
被了!他有什么资格来训斥她?“小表,你少自以为是!”她恼羞成怒地喝道,像个发火的母老虎。
他一怔,看着发火前后判若两人的夏天宁,察觉玩笑好像开过火了
“你又好到哪里去了?老是冷漠无情地排斥家人的好意,其实你也不过是一个孤独寂寞又渴望别人关怀的小表而已!”她气得疯了,伤人的话冲口而出。
他的脸色骤变,挂在唇边的笑意登时逸去,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后站起。
“冷漠无情有什么不好?最起码我就靠着这一点,才能在一堆冷血的人手中存活下来。”他冷冷地抛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书房。
夏天宁怔住了,震惊于他脸上那种介于忿恨与沉痛的表情,她其实没有伤害他的意思,但刚才那几句话真的伤害到他了
倪昊峻大步走回房间,关上门后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浴室内扭开莲蓬头,任沁凉的水洒落在他身上。她是在生气之下才把那番伤人的话说出口,他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真正让他生气的人是他自己他仰首让水花洒在脸庞上,洗涤他心底深处的疼痛。
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把脆弱的一面掩藏得很好,但是夏天宁还是看出了他内心深处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