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漆黑,像是夜色的灵动,仿佛是两颗绝世的宝石镶嵌上去形成……
——这真的是我!原来我这的副新身体,在没了那块盖了大半个脸的血红胎记之后,竟然俊美到这种程度!
一条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大道,曲曲折折的将距离遥远的五良城和断岩城相连起来,每日行人都有很多。
袁望穿着毫不起眼的粗布衣衫,戴着自制的遮面斗笠,与很多买不起马、做不起车的人一起行走在一行车队之后。
此时已是他附体之后的第四个月了,幸好那口寒泉不仅将遮盖了他大半个脸的的血红胎记消去,同时也将他的身体萃炼了一番,让他比以前灵动柔韧了三倍以上,他才终于从寒泉里找到通往大江底部的出口,拼命地游了出来。
“唉,累死老子了!态度真是够差的……”一个浑身臭汗的矮小男子从前面商队中退了下来,与袁望并肩行走,嘟嘟囔囔的说话。
袁望皱了皱眉,没有理他。
那个男子又叹一口气,转头向袁望说道:“唉,大夏天,大当午,又累又热又渴的,我刚才问了一下,一袋子凉水竟然要卖十四枚铜板,这都够两顿馒头钱了!兄弟,你说说,这商队不是在坑人吗?”
袁望依旧不说话。
那男子也不管别人理不理他,只是絮絮叨叨地说着碎话,袁望烦不胜烦,连忙加快脚步走了开去,那男子这才一愣,嘴角一撇,低声说道:“真是胆小,连话都不敢说,有什么好怕的?你看着,惹急了老子,老子抢了这个商队——”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连忙小心翼翼地向商队后面的几个骑马佣兵看去,见到最后面两个青年佣兵正冷漠地打量着他,他顿时吓得一缩脑袋,不敢再出声来。
那两个青年佣兵见这矮小男子老实了,也就转过头去。
“这么个小人,只会说大话,只会卖弄那个……卖弄口舌,对,就是卖弄口舌,嘿嘿!活该他热死渴死!”
其中一个留着短须的青年佣兵又转头看了那个矮小男子一眼,嘲笑道。
另一个青年稍高,端端正正地坐在马上,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似乎在想着什么。
短须青年不由摇了摇头,暗自嘀咕:
又在思考斗气修炼和杀敌招式,你已经比副队长高明了,怎么还这么拼命?唉,真无聊啊!
那稍高青年这时仿佛想完了什么东西,表情一阵愉快和放松,嘴角一翘:“前面是断岩城了,阿祥,你请我喝酒?就这么说定了。”
短须青年阿祥看着比他稍高的青年,面无表情,良久才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塔、阳!你让我请你喝几顿酒了?让我留一点钱泡泡妞行不?”
塔阳转头,棱角分明的脸上微带笑意,浓眉一挑,说道:“阿祥老弟,我是为了你好,你看你,每次护送商队到地,总要泡在女人堆里好几天,你啊,早晚精尽人亡!”
阿祥立刻反击:“那也比你这个只懂得练功和杀人的老处男强!还有,我只比你小半岁,别叫我老弟!”
塔阳听了毫不理会,一脸任由你说的表情。
阿祥顿时更气,想起自己的佣金有一半都被这家伙抢去购买名贵好酒喝掉,如今这家伙还要剥削自己,忍不住立刻咒骂起来:“老处男,老处男,没有女人要的老处男,你一辈子娶不到老婆……”
他们一旁的不远处,袁望口渴正在喝水,听到青年佣兵阿祥的咒骂,就有些想笑,却被一口水呛住,“噗”的一声将一口清水喷。
塔阳和阿祥将脸一板,同时回头。
阿祥骂着:“臭小子!我们兄弟说话,你敢偷听?滚一边去!”
塔阳也拿一张冷脸对着袁望。
袁望表情一滞,透过斗笠黑纱看着两个明显不知道杀过多少人的壮男,不由得轻轻皱起了眉头。
不能现出的容颜
自制的斗笠下面,袁望面无表情,暗叹一声,知道无力对抗那两个凶猛的青年,又不想为了一点小面子而平白吃苦头,所以连忙压住咳嗽,向一旁退开两步行走,然后不紧不慢地喝着清水。
“呦!这小子有意思,带着斗笠,蒙着黑布,难道是个通缉的逃犯?”
阿祥看袁望不卑不亢,顿时有了兴致,一手扶着刀柄,一手托着下巴,满脸坏笑地说着。
其实这阿祥和塔阳两个猛男也没什么坏心思,只是闲来无事找个人逗逗趣而已,偏偏袁望撞了上去。
塔阳瞥了袁望一眼,浓眉一挑,有些邪笑地撂下一句话来:“那你审审他,如果他真的是悬赏榜单上的人物,我们就捉了他,再一起去领赏金买酒喝。”
塔阳说完,立即转过头去,看向前方,面无表情,高大的身影、宽厚的膀子,稳如泰山,一副酷酷的样子,很明显又去思考他的斗气修炼和杀人技巧去了。
阿祥不顾形象地翻了翻白眼,干脆不再理会那个无赖,转头对袁望说道:“喂!你!就是你!把斗笠揭下来,让大爷看看你的真面目!”
塔阳听他满口“大爷”“大爷”的,立即嘴角一翘,略带邪意地耻笑一声:“妓院去多了吧你?”
阿祥回瞪他一眼,又故意脸色一板,对无动于衷的袁望昂着头喝道:“听到没?说你呢!让大爷亲自动手是不是?”
袁望十分生气,在心里面骂着:两个没教养的混蛋!我这是招你惹你了?不就是没忍住笑了一声么?至于这样么!
袁望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将斗笠摘下来,因为这副真容实在太惹祸了,前一阵子他就刚刚引出了祸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地逃了出来,险而又险地逃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