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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现在玩家间不是流行赏花么，我正好拿到了一颗回音花种，就在鬼校把它种下了。它在副本里长出来之后，只要不把它放进背包，就是无主状态。今天刚好你约我，我就把它做成盆栽，送你了。”齐文理解释了一大串。

温小软只觉得他难得会费这么多口舌，虽然有点不太正常，但她还是收下了。有萧雪在，她也不方便把她是长青鬼校领主的事儿告诉他，只能等下次了。

因为她也搞到过回音花的种子，鬼校不缺这种花儿，她就把齐文理的礼物给带到了自己的出租屋里，给摆在了书桌外的窗台上。

摆弄过程中，一阵风从窗外吹了进来，雪白色的花朵轻轻摇曳，就像在副本里那样，从花朵中传出了齐文理的声音。

“小软，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但又怕不是时候……”

温小软呆了呆，又浑然无觉地伸出手指，碰了碰它的花瓣。

“我……喜欢你。”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那次你路过回音花丛，声音不知不觉被它录下，被路过的我听见。也许更早……我不需要你的回应，但这份心情，我想让你知道。”

温小软指尖颤抖了一下。

她拿起电话，拨通了齐文理的号码。

“嘟嘟嘟——”电话那头响了几下，很快就被接通，显然齐文理在送出东西之后，就已守在电话前。

“小软？”齐文理的声音少见地带着几分紧张。

他连全国竞赛的考场上都没这么紧张。

“……你还记得啾啾吗？”温小软突然问道。

“你那只什么都能吃的鸟？”

“嗯，只有我能听懂它的话。从医院出来以后，它就被带到长青鬼校放养了，现在养得膘肥体壮，还有点向凤凰进化的模样了，什么时候去看看么？”温小软道，“毕竟你孵它那么久，它待在鬼校一直见不到你，天天问我爸爸去哪儿了。”

齐文理愣了好久，忽然记起来，小鸟是会将出生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当做妈妈，那也就是说，它喊小软妈妈？！

他脑子拐了好几个弯，突然抿出来她的意思，一时间浑身血液充满，无比激动。

还没等他答话，温小软就又“顺带”将另一个没能告诉他的消息，一并说了出来：“顺便，你知道它为什么会被寄养在鬼校吗？因为我就是鬼校的boss。”

“鬼校小卖部卖的盆栽，都是我……和我的一些富有创造力的员工想出的主意。还好你没在鬼校买盆栽，不然我都不好意思收这份钱。”她有些庆幸地说道。

齐文理：“……”

她这话一说，他更不好意思告诉她，这盆栽除了花种是他在乐园搞到的，整个花盆、泥土……全都是小卖部里买的。

最近盆栽被玩家炒得很热，光一个花盆就花了他一万金！原来到头，这份钱还是落在了她手里！

……

为了维护现实世界与红月世界之间的平衡，温小软无奈之下，仍被请去了红月城“做客”。

毕竟灾答应过她，她也不能让他老人家太无聊。

她提前和佚名打好招呼，确定好目的地后，直接用了一把空间钥匙，传到了红月城门口。

温小软抬头，望见的是一片高楼大厦，一座写字楼上，写着“红月城”四字的巨大灯牌亮着红光。

这，就是传说中的“阴曹地府”？从外边看，这就和真正的红月公司所在地一模一样！

她从别的鬼魂那儿听到的，脑补起来就像是《西游记》里古色古香的阎王殿，和面前这座巨大的现代化建筑完全是两种画风。

“我是不是来错地方了……不，一定是来错了。”温小软苦恼地自言自语。

就在她准备折返时，佚名从公司门口走出，由于没有外人，他不再以黑纱遮脸，而是穿着一套白无常的服饰：“怎么，这里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

“你怎么不往你领地上头挂个‘阎罗殿’？这样好找一些。”温小软再看了看贪玩红月的标志。

她半信半疑地随着佚名走了进去：“你的领地比我想象中的……要小很多。”

本来以为是一个酆都城的范围，没想到顶多就是个电玩城。还是她鬼校气派一些。

在佚名的带领下，没有鬼怪出来骚扰，领地内的一切陈设都和真实世界中的红月公司相似，转过一楼的茶水间、小会议室，便来到摆放着一台台电脑的写字间。

“喏，那块是策划组的位置，这边是程序，那边电脑屏幕还亮着的，是测试组。”佚名熟稔地和她介绍着，“这里算是红月世界的核心，也是第一个执念产生的地方。我之前说的那个离职的老程序员，他进精神病院前，把贪玩红月端游的旧数据一股脑儿地塞进了这个世界里，才产生了灵魂与npc共存的乱象。”

“不知道该评价他天才还是疯狂，真正的阴曹地府，居然能在bug的影响下被游戏改造。融合后的红月世界，一开始只在测试人员的电脑上进行测试运行，与现实世界的关联还没那么深厚，但红月游戏作为一个工具，已经影响到了灵魂维度的世界。”佚名笑笑，在他的电脑中点出几个页面。

那是他好久前修复的bug单，单子上有好几个游戏页面截图，正是全息游戏的2d版本。画面里，一个id【佚名】的角色正在他们公司的地图中清扫怪物。

因为这是未完成版，为了方便测试boss技能，他把所有资源到位的大boss全都放在了一个地图，也就是这座公司大楼，这样他的角色甚至不用多动弹，就能测完每个boss。

boss的画面没有截全，但温小软看到了许多熟悉的脸孔，这些boss在入侵战都出现过，其中最脸熟的一人，当属世界boss——灾，他被重做之后不再是兽类，拥有了类似君王般的外形。

这才是他们一开始想做的游戏，只是越到后面，这个游戏就越超出他们的掌控。

随后的几张图里，boss堆中出现了一些不属于他们制作的怪物资源，且都是人形boss，有的甚至和某些员工的家属有几分相似，真实到像现实的人跑进了2d世界里。

“一开始我们测得好好儿的，这些多出来的boss我们也没太在意。直到全息版贪玩红月全球上线的那天，游戏彻底失控。”

佚名轻触了一下屏幕，忽然若有所思地猜到：“那个老程序疯了，说不定……是在这里边发现了他的家人。听说在他离职前，经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前的一个人类boss，这个boss并不是什么宅男喜欢的二次元美少女，而是一个相貌平凡的人类女孩。”

“依照我先前的猜测，那个老程序写bug并非纯粹的偶然，他一开始就想用红月游戏逃避现实，用游戏的手段影响虚拟世界中的‘家人’，随后借着游戏全球上线，将它的影响扩大化，继而影响到现实世界。”

“我那天加班到深夜，十二点时恰巧进入了红月世界，而公司对应的红月世界，就是这块地方。我是资源满格的内部号，这里的所有怪物点也都是我布置的，按理说很快就能消灭boss拿到领主权限，可惜迎面来的怪物，全都不在我的布置范围之内，都不是我们制作出来的东西，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