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算盘浑然未觉,按部就班地席地而坐脊背挺得笔直,对小童的话充耳不闻。
纪麟眉毛一挑,对金算盘更有兴趣。
小童见公子不说话,嘟哝了几句这才安静下来。
没过多久,其他生徒也6续走进书馆,三五成群坐下。
纪麟坐得高,看得也格外清楚。下面人的目光尽收眼底,他们在经过金算盘身边时,眼神都有点不对劲。
纪麟一脸好奇,只觉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十分精彩。
不等纪麟细细品味,夫子就来了。
原本嘈杂的书馆内也顿时安静下来。
纪麟收回目光,暗暗在心里对金算盘念叨了一句“木头”。金算盘年纪不大,但一举一动都刻板得不像话,自从坐下就半点没动过。
纪麟晃了晃有点麻的腿,听夫子授课。
夫子在上面讲,下面一个个都十分规矩,没有人敢放肆。
很快一个时辰过去,纪麟从一开始听得云里雾里,到有点眉目,渐渐也没有那么不耐烦。
原本纪麟以为书馆授课就是讲些无聊无趣的内容,谁知听进去却也有几分体会。
纪麟把一切都归功于自己聪明的脑袋,向来是一点就通。
夫子不停歇地说了一个时辰,终于微微睁开厚重的眼皮,淡淡地扫了一圈下面的生徒。
众人皆知夫人要提问,纷纷正襟危坐。
纪麟不解,一双灵巧的黑瞳乱瞟,还真让她看出点不对劲的地方。
她现这些世家子弟往往都带着一两名小童随行,他们上课时,小童就在不远处陪着。
纪麟猜测如此安排兴许是怕这些世家子弟突然有何吩咐,此举也好照应一二。
看着那一个个昏昏欲睡的小童,纪麟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尔等可知老夫为何不愿出仕为官,而是躲进这小小村庄来授课?”
夫子毫无预兆地开口问。
一时间,馆内鸦雀无声,甚至有几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低下头。
夫子也不急,若无其事地品了口茶。
纪麟眼珠一转,笑了。
她虽说才不过听了个把时辰,但夫子这题分明与授业无关,她沉思片晌,猜测着答案。
这时,生徒中有人自告奋勇,主动起身恭敬道:
“弟子以为,夫子此举意在为朝堂培养能人志士,夫子的胸怀无人能及,可与圣人比肩。”
纪麟听着此人侃侃而谈,句句都在捧高夫子,不由失笑。类似的溜须拍马,她在茶摊见过不少,此时听到差点忍不住打哈欠。
夫子闻言双目并未睁开,只是淡淡点头,随后叫人坐下,既不说好也不说坏。
溜须拍马一顿却没得到应有的反应,弟子心里也没底了。
“可还有他解?”夫子又道。
先前那弟子原本志得意满,听了这话顿觉羞愧,只怪自己一知半解就急于出风头。
其他人见状也不敢轻易作答。
反倒是树上的纪麟心思清明,她原本来书馆的时辰就不多,若是浪费在这儿岂不冤枉?
“笨!这夫子分明是惧了朝堂,不然谁会放着那等美差不顾,跑来此地?”纪麟语气颇有些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