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吓了一跳,往后躲了躲身子,叹道:“你该不是告诉我,那老女人和别的男人有奸情的事情镇南侯都知道吧?”
叶逸风抬手弹了她的脑门一下:“胡说!父亲怎么会知道?如果父亲知道这事儿,肯定会不计后果把她给休出去了。叶家的男人再没用,也不可能任由女人如此放荡!”
锦瑟咧嘴揉着疼痛的额头,不乐意的说道:“那你刚才说是因为这件事情被你父亲给放逐到梁州黄沙镇去?”
叶逸风侧脸看着门口的珠帘,悠悠的说道:“那年我十一岁,因为从小便知道家里的人大都怀着害我的心思,所以每天都战战兢兢的活着。最想吃的东西却不敢当着家人的面吃,不管吃什么都从不表现出自己的喜好。不过到底还小,那天我很想吃桂花酥,于是我趁着家人都午睡的时候悄悄地去小厨找了一盒桂花酥拿去后花园的假山石后面吃,不料却听见有人在花阴之中悄悄地说话,听声音我知道那人肯定是太太。
不过大中午的,太太不睡觉如何会来后花园子里呢?于是我不出声,悄悄地躲到假山石洞里去听。却听见太太悄声的吩咐人去出去,替她带一样东西出去,并没说交给谁,但我听得出来那是件很重要的东西。替她办事儿的是个陌生的男人,我想了很久也想不起那人在家中什么地方当差。
为了查证这个男人我连马棚里负责弄草料的人都交往过了,一直没发现家中的男仆有谁是那样的声音。后来太太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便暗中吩咐后廊上的三叔父子敲打我,他们爷俩很坏,经常把我堵在角落里拳脚相加。有一次我急了,捡了一块石头打破了老三那死老头子的头,父亲很生气,便打发我去梁州了。”
锦瑟眨巴着大眼睛问道:“难道那个男人就是奸夫?”
叶逸风摇摇头,说道:“我一直没找到那个人。自然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奸夫。不过太太背着父亲跟外头的男人来往的事情,我的确是早就知道了。想不到……如今她居然如此丧心病狂,连身边的丫头都是这种无耻淫妇。”
锦瑟颇有同感的点点头,就是嘛,你说你个老女人自己偷情也就罢了,怎么连手下的丫头也给赔上了?既然那丫头和人家好上了你也该做个顺水人情让人家嫁了嘛,还偏偏死攥着人不放,非要弄个主仆一起偷。这伤风败俗的事情她还是做上瘾了!
叶逸风看她义愤填膺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抬手摸摸她的发辫,说道:“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谢谢你今儿为我买回来的衣裳料子,不过如果你若能亲手缝制,那将再好不过了。”
锦瑟笑嘻嘻的看着叶逸风,说道:“真不好意思,锦上添花的事情一般都不好遇见。我不会做衣裳,恐怕连穿针引线这样的活也干不了,让大少爷失望了。”
叶逸风摇头笑道:“就知道是这样的。你这丫头还真是个异类,女孩子家该会的你一点也不会,如果你是个男儿身,倒不失为一个风流倜傥的才子。真是可惜了。”
锦瑟撇嘴:“我最讨厌你这种瞧不起女儿家的人。谁说只有男人才能读书做官,才能建功立业?那种以体力论成败的观点跟评价野兽动物有什么区别?老虎狮子比男人厉害多了,不过也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兽类罢了。”
这种言论对叶逸风而言真是闻所未闻,他惊讶的看着锦瑟像是看着一个小怪物。这些日子的相处他总以为自己已经了解这个小丫头了,却不想此时她这番话还是深深地震撼了他。
把男人说成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兽类,拿去和狮子老虎这样的猛兽相比……
叶逸风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有些时候我很想把你的小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你这丫头不仅是个异类,还是个令人难以接受的异类。这样的话以后可不许随便说了,知道么?”
锦瑟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心想这就吓着你了?姐还有更吓人的呢。
不过她这会儿很累了,才没心思跟叶逸风继续说下去,只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模模糊糊的说道:“困死了呀,快点给钱,我要睡觉了。”
叶逸风无奈的瞥了她一眼,伸手从何包里拿出几张银票给她:“喏,小财迷鬼。”
锦瑟接过来看了看,皱眉道:“还差一千两。”
“你当我是白痴啊?那两匹衣料最多一千两,你居然敢跟我翻倍。敲诈也要看对了人。我可不是小四,任凭你漫天要价。”
锦瑟撇嘴:“早晨还说你比人家四少爷有钱,这会儿露馅了吧?”
“我再有钱也不是财神爷。随随便便就把银票哗啦啦的丢出去。你要那么多钱干嘛?你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住我的,还要钱干嘛?嗯?!”叶逸风抬手敲她的脑门,被她麻利的躲开去。
“我要自立,我要自立!”锦瑟恨恨的瞪了叶逸风一眼,“以后你再敲我的脑门,一下给一百两!哼!”
叶逸风终于呵呵的笑起来,伸手把这小丫头拉到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叹道:“小丫头,我好想早就告诉过你了,这辈子只能呆在我身边。以后再说一次要自立的话,就罚你二百两银子。如此算下来,看我们是谁输得多,如何?”
锦瑟无奈的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只是推开他把两千两银票放到荷包里,冲他摆摆手转过屏风往后面的卧房去了。
蟋蟀奉叶逸风之命去盯着龚夫人,出了门也不叫马车,一个人转转悠悠的回到了锦衣华彩绸缎庄门前时已经将近傍晚。太阳渐渐地西斜,热气也散去了不少,大街上的行人逐渐的多了起来。而原来拴在门口的那辆马车依然还在,可见龚夫人这会儿还没有回去。
因为叶逸风吩咐过,此事一定要办的机密,不可打草惊蛇。所以蟋蟀到了那个绸缎庄门口便没在进去,而是去了他们对面的一个茶肆,选了个临窗的位子坐了,要了一壶茶水一叠瓜子慢慢的等。
差不多一碟瓜子快磕完的时候,对面绸缎铺子里先后出来四个衣着光鲜的年轻小厮,出门后几个人站在门口,把过往的行人都挡在一丈之外。然后又出来两个穿着体面的婆子,其中一个是宋瑞家的这个蟋蟀也认识。
两个婆子出来后,便有车夫把马车牵到了门口,宋瑞家的拿了梯凳放在里车前里侧,预备着主子上车时踩着。车夫牢牢地牵着马缰绳,严阵以待。
此时,里面出来一个身穿藏青色长衫的男子,身长玉立,面白如玉,嘴角带着微微的笑,下巴上一撮稀疏的胡须更显得人更有一种儒雅之气。不得不说这厮是个美男子。
蟋蟀暗暗地点头,嗯,这位龚夫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这样的男人也值得她冒险偷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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