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尔说你很像他。有一些奇特的相似之处?”邓布利多说锋利的蓝眼睛在半圆形镜片下显得沉静,“你是怎么想的呢,哈利?”
“没什么想法。”哈利实话实说,“我当时只想要怎么做,以及面前的是什么东西,我该怎样……打败他。”
“你想说杀死他?”
“是啊。”哈利说,“在得知他就是伏地魔的那一刻,我只想杀死他。”
“我很高兴,仇恨并没有影响你的理智,你最终选择的行动非常大胆,而且你本人也免遭了许多伤害。”邓布利多凝望着哈利,十二岁的少年脸颊上还带着稚气,碧绿的眼睛里却全都是平静而深刻的仇恨,“很高兴这一学年以来,霍格沃茨中的种种流言对你没有太大的影响,其实我该感到抱歉的,哈利,即使是校长,也没有办法堵住学生们的嘴。”
“你是说关于我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的留言和其他人对我的态度?”哈利语气中有一些满不在乎,“这些东西太小儿科了,但是我确实没想到我还会蛇佬腔。”
“关于这件事,或许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哈利,我认为你是蛇佬腔,并不是因为你继承了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血统,伏地魔本人应该是这血统的最后一个继承人,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他在给你留下伤疤的那天晚上,把他自己的一些法术也转移到了你的身上。他不是有意这么做的,我可以肯定……”2
“伏地魔把他自己的一部分转移到了我身体里?”哈利惊讶得目瞪口呆,“这听起来不是什么好事的样子……他身上能有什么好东西呢?”
“怪不得。”哈利又说,“所以我的命令和日记本里的里德尔的命令是相同的,都是来自一部分伏地魔的命令?我可以这样说吧——伏地魔最终的失败是因为他自己。”
“你当然可以这么说。”邓布利多赞同着,“而且你选择了格兰芬多,格兰芬多也选择了你——只有真正的格兰芬多,才能把它从帽子里抽出来。”
哈利的目光看向桌上属于格兰芬多的宝剑,突然想起什么:“教授,我用这把剑把蛇怪毒牙上的日记本弄了下来,有一些毒液或者墨汁或者什么的……我还没来得及擦就不见了。”
“哦,”邓布利多解释道,“据我所知这是一柄妖精打造的宝剑,它能够吸取任何可以增强自身的东西。”
“所以……如果以后再遇到日记本这样的东西,这把剑就足以杀死他。”
邓布利多有些哑然:“我真没想到你会第一时间往这方面联想,看来刚刚经历的那一切让你的神经太过紧绷了,哈利,你也应该去喝一大杯热可可,好好睡上一觉。”
“而我呢,我先给阿兹卡班写一封信让我们的狩猎场看守回来,我还要起草一份招聘广告,登在《预言家日报》上……”
哈利打断了邓布利多的喃喃自语:“吉德罗·洛哈特会受到法律的审判吗?”
“他对你们说了他做的那些事吗?”
“你也知道他做的那些事吗?教授?”哈利立刻反问。
“我只是在猜测中确定,哈利,因为两个故事,恰巧属于我朋友的亲身经历。”邓布利多细长的手指交握着,看着能够书写故事的羊皮纸和羽毛笔,“现在证据确凿,他会受到法律的审判的,被他夺走记忆的那些人,也会受到治疗。”
“那就好。”哈利说,“挺好的,除了霍格沃兹所有需要上黑魔法防御术的学生之外没有人受到伤害。”
“看来你们真的对他很不满,我原本以为他能教导你们,毕竟书里的内容已经足够他完满完成这一学年。”
哈利摆摆手:“或许我们还学到了一些臭不要脸的态度和嬉皮笑脸的微笑。”哈利说着走向门边,他正想向邓布利多教授告别,就听见门被大力撞开,嘭地弹在后面的墙上。
卢修斯·马尔福站在那里,神情怒不可遏。
那战战兢兢被他夹在他胳膊下的,正是多比,身上到处都缠着绷带。
哈利没有理会卢修斯·马尔福,对邓布利多的吼叫,他只是看着惊慌失措、弯腰曲背,脸上挂着绝望无助恐惧的多比。
当邓布利多对着卢修斯·马尔福举起那本伏地魔的日记的时候,多比那两只灯泡大的眼睛富有深意地盯着哈利,一边不停地指指那本日记,又指指卢修斯·马尔福,然后狠狠地用拳头敲打自己的脑袋。
哈利朝多比轻微点点头。
多比退缩到墙角,又狠狠地揪着自己的耳朵作为惩罚。
“你不想知道金妮是怎么得到这本日记的吗?马尔福先生?”哈利说。
“我凭什么知道那个愚蠢的小姑娘是怎么得到它的?”卢修斯·马尔福朝他转过身来,假面一样的脸上还是惯常的傲慢,哈利突然想到德拉科马尔福和他父亲的神态,真的是一个模子刻下来的。
“因为是你给她的,”哈利说,“在丽痕书店,你捡起她的变形课本,偷偷地把日记本塞在里面。”
“是真的吗?卢修斯,我真不敢相信你会做这样的事情……”邓布利多教授非常虚假地说,“韦斯莱一家是最有名望的纯巫师血统家族之一。想象一下吧,如果人们发现亚瑟·韦斯莱的亲生女儿在攻击和谋害麻瓜出身的人,这对韦斯莱和他的麻瓜保护法会产生什么影响。幸好这本日记被发现了,里德尔的记忆也从上面被抹消了。不然的话,谁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呢……”
“我当然没做这样的事情,我同样觉得万幸……真是万幸。”卢修斯·马尔福很不自然地说,“这么说一切都要感谢哈利·波特和另一个红头发的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