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假的,那很好啊。”他看着幼驯染,眼里闪着难辨的光芒,“你受的伤都是真实的,流了那么多血,在丧命的边缘徘徊,还时不时吐血……”
“如果是假的就好了。”
本应该一切结束后的坦白局提前到了现在,松田阵平不服气提出的证据被一一反驳,身上的伤疤,偶尔的幻听幻视,认知偏差,明显沉寂又被恋人陪伴冲散的气质是铁证。
反之,他没办法把脑内频道拉出来给看,菟丝子一对一谈话不值得信任,在不涉及到系统真相的情况下,思考度减慢的松田更像在欲盖弥彰,很多事情不仅解释不清楚,反而雪上加霜。
越说越像他有妄想症,强行把菟丝子变成盟友,受到伤害也想再试探一下,十分让人头痛。
原研二反驳着反驳着逐渐咬牙切齿,松田阵平果断闭嘴,小动物的直觉告诉他,如果再说下去说不定会被幼驯染暂时关起来直到痊愈为止。
气压逐渐降低的原研二只是想到了之前的事。
虚无缥缈带着玄幻色彩的重生只有在松田毫无情报来源的情况下说出接下来的展并看着它们一一实现才有实感,因为隐藏了自身的秘密,所以连心理医生的诊断也仅供参考,原研二自然是花费了更多的时间去和恋人兼幼驯染贴贴。
他其实很害怕。
就像对方轻飘飘又郑重地告诉他重生之后的失声,就像松田和菟丝子莫名的熟稔。
就像是他帮忙换药的时候现,伤口的方向和深浅来看有部分是自残伤,恋人的面上还是毫无痕迹的阳光开朗,一刻的阴霾都找不到。
一个人的情绪真的能割裂得这么清楚吗?还是说他已经习惯了把真实情绪压在心底呢。
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前段时间除去梦里看到了成熟认真的警官拆弹现场外,松田醒来的第一个晚上,原研二梦到了另一幅景象。
破损的玻璃窗,席卷闯入室内的狂风,死死拽着拥有自己惊愕面容的人、毫不犹豫跃下高楼的卷毛。
惊醒的原研二一身冷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空荡的房间里过快的心跳声震耳欲聋,仿佛当初跳下去的不是松田阵平,而是他。
他没办法安慰自己,那只是个噩梦,而是莫名觉得如果再不做些什么的话,这个结局说不定会上演在现实里。
所以他违背了自己一向的风格和心态单枪匹马杀过来了。
好在上天眷顾,原研二确实找回了那枚童年就珍视着、被多数人觊觎的蓝宝石。
他盘腿坐在地上,抓住松田阵平被固定在边缘的手摸摸确认没有失温,风衣盖住了血腥的痕迹,两个人仿佛只是暂时在此地休息,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只剩下彼此相握的手温度清晰。
哒,哒,哒。
原警官的手掌收紧,睡眠边缘的松田也因为意外中的脚步声而强打精神,侧耳倾听:这个步幅……听起来不像加拿大或者威雀。
淡白的雾气无声无息沁入室内,原研二不慌不忙从风衣里摸出两幅防毒面具,还有空朝小阵平ink安抚对方自己准备充分一切尽在掌握,低声道:“……放心睡吧小阵平,我马上就带你回家,这次绝对是真的研二酱哦。”
哒,哒。
他有条不紊地把面具给两人扣好,还有余力又检查了一遍腰间手。枪的弹。药和保险,往前走了两步吸引火力,准心瞄准门口。
“公安那边行动应该已经开始了,”他自言自语着护住了身后不便移动的幼驯染,“特殊行动期间允许开枪。”
其实不允许也没太大影响,公安的知法犯法也不是一天两天,但是他还是象征性走了个流程,更多的是说给对面听的。
哒。
脚步声立停。
Ta礼貌地敲了敲门,回应的是原研二一击冲着关节去的枪响。
他狼狈地抬脚避过,故意夸张咋舌:“呜哇,好不友好啊研二酱!”
两双同样的紫眸对上,一双戏谑阴狠,一双明亮痛恨,前者刻意拉长语调:“这是我们第几次对上了来着?”
看来不止他搜寻到了这里,麦卡伦刚刚或许就是出去应付不知道是哪方势力的追兵了,易容的边角被划破露出渗血的脸颊,西装灰尘扑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