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口中那句“云四公子”犹如一颗石子投入水中,让整个酒楼大厅的交谈声瞬间小了很多,大家都有意无意的瞥一眼那位云四公子。
杨硕人也一下精神起来。他迅速转过头,目光紧紧锁定在刚刚进门的那群人身上。
走在最前面的那位公子哥儿,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衣,腰间束着一条镶满宝石的玉带,手中还轻摇着一把折扇,看上去倒是风度翩翩。然而,当杨硕仔细端详起那张脸时,却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
此人眼神阴冷,仿佛藏匿着无尽的阴谋诡计;面色略显苍白,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
这位被称为云四公子的男子,在四名随从的簇拥下,趾高气扬地跟随着店小二朝二楼的包间走去。
望着他的背影,杨硕不禁暗暗嘀咕道:“这家伙看着不像个好人呢”
云家
杨硕直到那人上了二楼,这才转过身来继续吃饭。
而这时,周围的声音逐渐恢复,但其中却夹杂着一些对云四公子身份的各种猜测和评说。
虽说都用了很低的声音,但还是被杨硕捕捉到了。
食客甲说道:“唉,云家啊,富可敌国,权倾一时,可这四公子,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听说他挥霍无度,行事乖张,不知收敛了多少民脂民膏。”
食客乙也附和:“是呀,而且坊间有传言,云家内部也不太平,兄弟阋墙,争夺家产,这云四公子似乎是争得最厉害的。”
食客丙有些可惜的说道:“你们听说了吗?云四公子其实颇有才华,只是性格偏激了些。我曾读过一篇他写的诗,词藻华丽,意境深远,可见其文学功底非同一般。”
食客丁不屑的说道:“才华归才华,但德行更重要吧。据我所知,他对待仆役极其苛刻,稍不如意便大发雷霆,这样的人,即便文采斐然,也难掩其本性恶劣。”
食客卯疑惑的问道:“可我怎么听说他的文章都是花钱找人代笔写的呢?”
食客丙吃惊的问道:“什么?如果是真的,那也太丢人了”
食客沧桑老头鄙夷的说道:“哼,云四公子?别提了,当年和邦郡郭郡守一家满门抄斩,上面派人来捉拿郭家小儿子,就因为他口无遮拦,差点害死云家三公子夫妻,当年若不是郭郡守的帮助,现在哪还有他云家,哎,人心不古啊!”
当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时,杨硕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整个人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他竖起耳朵,急切地想要捕捉更多的信息,弄清楚这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然而,就在他准备全神贯注聆听那人接下来要说的话时,另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行了,吃饭!当年的那些事儿就别提了,免得给自已招来无妄之灾。”
杨硕脸上的期待之色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望和无奈。他心中暗自叹息:“哎呀,我这才刚听到一点有用的线索呢,怎么就不说了?要不……我找个机会过去跟他们套套近乎、混个脸熟,然后等私底下再好好打听打听?”
可念头刚一冒出来,他又不禁自我否定起来。毕竟自已只他们眼里的小孩子,这些大人恐怕连正眼都不会瞧他一下,更别说愿意与他分享如此重要的事情了。
而且,只要是涉及到皇家的消息,即便是有人知晓内情,也绝对会守口如瓶,因为谁都明白祸从口出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
想到这里,杨硕轻轻叹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再也没有了继续探听下去的兴致。
他低下头,大口大口地扒拉起碗中的米饭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心中的失落感。
匆匆吃完饭后,杨硕起身上了三楼,回到自已的房间。
坐在桌边,给自已倒了一杯水,一边轻抿,一边在脑海中整理刚才收集到的信息。
这些人有的惋惜其外表与内在不符,有的惊叹其背后的家族权势,更有甚者,低声探讨起与云家相关的种种传言——财富、争斗、秘密……这些只言片语,像拼图一样,渐渐勾勒出了云家轮廓的一角。
从这些只言片语中杨硕能听出来,郭靖大概率是逃走了,至于去了哪里,恐怕只有问郭靖的三姐了。
看来,必须要亲自见见这位云家三少奶奶了,不过在此之前,还是打听一下云家的情况。
杨硕上楼之前要了热水,不一会儿,只见那店小二费力地提着一大桶热水,晃晃悠悠地走进房间。
“这位客官,您要的热水送到啦,不知您还有其他需求没?”店小二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殷切地询问道。
杨硕微微抬手指了指一旁的凳子,微笑着向店小二示意其先坐下歇歇脚。
店小二连忙摆手推辞道:“客官,这可使不得呀,小的怎敢与客人一同坐呢。”
杨硕不由分说地将店小二一把摁在了凳子上,道:
“别紧张,我就是想跟你打听点事儿。”
小二一脸疑惑的看着杨硕,不知道他要问什么,还要自已坐着说。
“你知道云家吧。”
小二点头。
“那就给我说说云家。”
听到这话,店小二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嘴巴张了几张,却只是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杨硕见状,微微一笑,慢悠悠地从自已的衣袖里摸出一小块白花花的银子,递给他。
店小二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迅速伸手接过那块银子,揣进怀里,脸上随即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多谢客官,您问云家是吧,其实云家的故事可精彩了,小的这就给您详细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