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绪刚才还舒展的眉毛顿时蹙起。
“我看到他脱衣服就走了。”周子燃不紧不慢补充,“之后他们在做什么我看不见,是不是只亲嘴,我就不知道了。”
这下是全然忘记自己前不久还在生气,当鬼被另一件爆炸性的八卦吸引注意,自己那点芝麻小事就被抛在脑后,甚至一度忘记自己抓过一团虫子的恶心感。
原来亲嘴,男女跟男男之间也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嘴巴贴嘴巴,就是男人之间是不是要火热一点?他看见两人嘴巴上都是口水,舌头追着舌头……周子燃耳朵火辣辣的,还有些心慌。
要是单绪真喜欢男人,他是不是也会跟人亲成这样?他肯定亲得比他们还凶,小男鬼偷偷又去瞧单绪的脸……
见人没往自己这边看,周子燃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单绪看起来干什么都有力,还凶,想象不出来亲嘴会温温柔柔的样子。
男人之间亲嘴的画面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刺激,还有好奇心被满足的膨胀。男人亲嘴像是干架一样,嘴巴咬着嘴巴,嘴巴吸着舌头,画面比描述来得更加刺激、更露骨。
周子燃抿着嘴,目光在单绪的唇上轻轻摸了一下。
好似这一刻他才发现,单绪的嘴唇……比他的身材来得更吸引鬼的注意。
死亡录像带
单绪用空出的手打电话,那边过了有十秒才接听:“喂?”
声音喘得很明显,许是接听前没注意来电显示,等接通后对面一直不出声,高骥余光一瞥,喘息才蓦地一滞:“单哥?!”
单绪给周子燃擦完人中的血,将纸团扔进垃圾桶,动作透着一股赏心悦目,但是语气却是明晃晃的威胁:“我白天说什么了?要做|爱就去宾馆酒店。”
“……”
“裤子穿上。”
“……”
“说话。”
高骥忍得脸都僵了:“知道了。”
等了会儿,电话那头窸窸窣窣完:“穿好了。”
周子燃的眼睛还黏在对方微动的嘴唇上,单绪的嘴唇也长得好,整体偏薄,纯色是健康的殷红。
他觉得自己也该羡慕,暗自观察、挑剔了这么久,也愣是没在这个人身上挖掘出稍微平凡的地方。大到关乎男性尊严的大勾勾,小到身上的黑痣,都好似在娘胎里被老天爷雕琢了一次又一次,羡慕或者嫉妒才是正常,可此时涌上心头的情绪却让他有些难以招架。
为什么只是想一想这些地方,或者眼神稍微对上一寸,身体就像是过了电流一样酥麻?
单绪挂完电话,看着他低着脑袋,刚才盯着自己看了半天不知道看着哪,他抬手松开鼻子,发现没有流血:“这次做得不错。”
他按着周子燃的脑袋一阵揉,想明知故问小男鬼现在不生气了,可要是对方猛地记起,那得不偿失,谁知道下次他得气到什么时候。
于是,话在舌尖上转了个弯,问到刚才他提及的鬼。
“你说你遇到了汪泉?”单绪往里挪了身体,让小男鬼坐下,“在哪?”
“客厅。”周子燃想起桌上的甜品,咂咂嘴,“我一出来就看见了,他就站在桌子前头,还想跟我动手,一个新鬼,才死几天,胆子也太大了,一点也没把我放在眼里。”
单绪眸光微动,一出来?那摆吃的方法还是有用,就是小男鬼正在气头上不想见人,非得等他离开才偷摸出来。他暗暗记下这一点,心不在焉地想,电视里人能进去吗?这要是以后还发脾气动不动就躲,招数总有失效的一天,那自己岂不是拿他没办法?
单绪偏头看着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周子燃,心里只是犹豫了两秒,就哼笑一声,这可不行。
小男鬼没注意他刚才的眼神,继续道:“那鬼的实力也就那样……就是纯恶心人。”
在单绪的追问下,周子燃不得已想起了被短暂遗忘的恶心,他苦着脸,刚低头看手心,之前男鬼说的、但没进耳朵的话,此刻又有了些印象。
什么喜欢?什么耍着他玩儿?
周子燃愣愣地抬头:“他还跟我说了句话。”
“什么话?”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小男鬼皱着眉毛,绞尽脑汁地回忆,“什么你耍着我玩儿。”
他还是没记得太清楚,可后面那句自己却百分百确定,单绪耍他玩儿还需要一个男鬼告诉他?或者不是告诉他,是单纯在嘲笑?
周子燃觉得自己有被嘲笑到:“你以后少耍人——鬼。”
单绪长长“嗯”了一声,似乎顺着他的话在思考:“他会不会是在说,你喜欢我,让你别耍着我玩儿?毕竟你是鬼,要耍一个人玩儿简直不要太容易。”
“!”他在说什么?!这还是人话吗?
“单绪!你少颠倒黑白!什么我喜欢你?什么我耍着你玩儿!应该是你耍着我玩儿才对!”周子燃情绪激动地起身,又踩上床,无所畏惧地迎上单绪的眼风。
从昨晚的忐忑、反复琢磨他那句话的意思,到早上发现自己被耍的愤怒和委屈尴尬,他分不清现在是被污蔑的恼怒多一点,还是今天发酵的委屈胜一分,总之,他指着单绪的架势威风凛凛,让一向强势的男人都静了一瞬。
“你就是故意的!今天是,昨晚也是!”周子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失去控制,他就在这两米多长的床上走来走去,穿着鞋子,当着单绪的面、走来走去,气势极度嚣张,甚至逼近挑衅,“你还大言不惭说什么我喜欢你,告白就不能再这么随意,什么我喜欢你?我不喜欢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