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下决心似的说:“哦,我知道啦!你们是剪头的,那总需要洗头吧?我可以帮客人洗头!还有,你们总需要人做饭,我会做饭,我就给你们几个老板做饭!”
四人异口同声地说:“正是呢!”
两男两女带着依然,一路说说笑笑,俨然很熟识了,是好朋友了。
不一会儿就到了他们的店门口。位置正在一条街道的尽头,离火车站不远,车水马龙,生意兴隆,宾客如云。
依然还是第一次看见火车,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远远一看,他们的店铺藏在一排不知名的开满鲜花的大树后面,店门口的霓虹灯晃得人眼花缭乱,出时而长时而短的光线,五颜六色,吱溜溜地转动,灯箱上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金字:美颜猛廊。
依然看着那个闪烁不已的店名,轻轻念了一遍,有些不解,依稀仿佛,店名好像就是他们四个人的名字,又不太像,一时糊涂了:她记得两个男人的名字好像是哥和孟哥,那两个女人的名字好像是梅子和燕子。怎么又变成了美颜?难道是自己听岔了?她们原本就叫美子,颜子?
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店名有意思,把四个人的名字钳在里面,颇有创意。
周围好像这样的店铺也很多,满街都是闪烁的霓虹灯,稀奇古怪的店名,播放着刺耳的音乐,以及女人的高高低低嗲声嗲气的歌声,也夹杂着男人粗犷的吼叫似的唱歌的声音,热闹非凡。
店铺是一栋二层楼房,店门里面就是一个花团锦簇的大厅。
看见这地方这样漂亮,依然就有些不敢进去。
一直没怎么开口的燕子推了依然一把,说:“走吧走吧,别婆婆妈妈的!”
一进门,那个不知该叫梅子还是美子的女人,就冲着楼上大叫着:“阿新!阿纹!阿芳!你们,通通都给我赶紧出来!老娘的廊不缺人,不会垮,定会兴旺达,你们来看,我们又来新人了!”
随着她一声呼喊,从吧台后面的走廊和旁边的楼梯上,鱼贯而出,来了好几个小姑娘,看起来年龄都很小,不过十二三岁到十七八岁的样子。
梅子指着依然对她们说:“你们看,这是新来的阿然!你们别看她脏兮兮的,老娘我识人不会错,她调教出来,比你们都强!别给我装模作样的!哼!”
接着就叫着其中一个稍大些的说:“阿新,你带阿然去换身衣裳吧。哦,阿然可以住阿兰那个房间,去吧去吧!赶紧去!”
那个叫阿新的女孩看起来有十七八岁,比依然大两三岁的样子,穿着粉蓝色连衣裙,领口开得很低,低到差不多胸部露出了一大半,而下面的裙子却很短,短到稍微动作大一点就会露出底裤。染着金黄色头,指甲上染着鲜红的寇丹,像梅子一样,同样化着浓妆。不过阿新的皮肤比梅子白净,在那身粉蓝色连衣裙的衬托下,粉嫩粉嫩的,似乎一指头能弹出水来。另外几个女孩就显得很小,身子很单薄,但同样穿着很暴露的服饰。
阿新一听梅子吩咐,立刻带着依然往楼梯上走,上楼去。
依然听见有人在身后说:“一个店子都弄得臭熏熏的了,快拿香水来喷一喷!”
依然就十分惭愧。
到了楼上,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都是一道道排得很近的木门,关得紧紧的,门下面的缝隙里透露出一线光亮,里面传出一些不明所以的声响。
依然大约地看了一下,一面有三四间,两边一共七八间,走廊尽头,用铁栅栏封闭着。依然跟着阿新到了铁栅栏那儿,这才现栅栏外面就是别人的地方了,在昏暗的灯光下,好像是些矮树丛,也有几棵高大的树木,枝繁叶茂,高度早已过了这幢两三层的小楼。走廊还继续往右拐,右手边也有几间房,从那几间房过去,有一道铁门。阿新推开铁门,带依然进去。
门内有一个较大的阳台,也是铁栅栏封闭着,还摆了几盆绿植。
依然看了一下,这儿相当隐蔽。外面昏黄黯淡的灯光,把铁栅栏的影子投射到地面和墙上,奇形怪状,像一张密密实实的大网,又像一个牢笼。
阿新含义不明地笑了笑说:“这里阳台上的灯坏了,你将就一下,明天找人修。”
阿新掏出钥匙,打开房门,皱眉说:“进去吧!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今后你暂时就住在这里!柜子里有现成的衣服,你换一下!你身上确实太脏太臭太破了!会招人嫌弃的!”
阿新摁亮了电灯,转身离去。
屋子里有一股霉味,依然打量这个房间,靠墙放着一张大铁床,床上摆着双人枕头和被子,都有些潮湿霉的感觉,看来是好久没人住了。床对面有一个立着的大衣柜,衣柜门上居然有一面大镜子,比人还高,可以把人全身都照出来。旁边有一个台子,上面也有一面小些的玻璃镜子,另外还有一些化妆品之类。除去这几件物品,房间再无其他,不过也没有其余的空间了,床和衣柜之间的空隙都很窄。
依然打开衣柜门,里面果然有好多衣裙。
依然正不知道该直接换衣服呢,还是该先洗个澡呢?她也确实想洗个澡,她已经很久没洗过澡了,自己也觉得身上很脏,可是她又不知道该去哪里洗。
正准备出去问呢,那个阿新又折了回来,说:“那儿,看见没?打开门,里面是你的卫生间,可以洗澡,上厕所,你洗洗再换衣服吧。还有,那瓶子里,是洗水,沐浴露,化妆台上还有香水,你都用点,去去身上的味道!”
依然答应一声,自去开了卫生间的门,果然看见了阿新说的那些东西。
阿新走了,依然仔仔细细地洗干净了自己。准备穿衣服的时候,才现衣柜里根本没有裤子,全身连衣裙,都很短很暴露。依然没有办法,只好选了一条稍微保守的粉绿色带白花的裙子穿上。
她那双圆口黑布鞋早已破烂不堪,看见柜子里也有高跟皮鞋,也就把它穿上了。
她正在那里忸怩不安,觉得鞋子不太合脚,好像大了些,又觉得前面鞋尖太窄,夹得大拇指生痛,正不知所措,外面有人敲门。
依然开门,门口站着梅子和阿新,两人一齐笑道:“哟!好漂亮!”
梅子说:“姐姐我说你行你就行!出来吧,给他们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