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两国交锋,哪有退让可言。
若是我就不明不白糊里糊涂把这看似大团圆的要求答应了,又怎么对得起这些日日夜夜驻扎在疆域的军队,边疆的百姓,还有远在千里之外,等着一个结果的昆仑脚下的部族。
只是这个过程中,不可烧杀抢掠,不可欺辱当地平民百姓。
违令者杀无赦。
昭阳和骆钧两个人像是较劲似的,打急先锋也就罢辽,直接带着人前后脚深入西戎腹地,从西往东和大军形成两相对冲,呈打鱼收网的架势。
只收降书,不多停留。
昭阳曾振振有词对我道:“养军队,不是为了挑起战事,也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就是为了打胜仗,关键还在一个胜字。”
经年之后,她还真给我把这番话践行得彻彻底底。
大捷,大捷,还是大捷。
所向披靡也不过如此。
景宁四年初,西戎彻底纳入北凉国土,更名为西州。
岁首前后,我忙着安排和调换治理西州的官员,人员的选用和官位的更换既要遵循当地的旧制,又不能全然相同,起码不可以再像从前那样四分五裂,动不动就自起干戈。
这件事可不比打仗简单。
于是乎,世家的好处在此刻就凸显出来了。
骆钧功劳显著,他们原本就是当地的亲近中原的乡绅贵族,和北凉来往颇多,同北凉也有姻亲的惯例,如今填补人员空缺再合适不过。
战争平息后,我和长安那边的往来就频繁多了。
庆功宴当夜,谢灵仙寄来的信中,就拟好了几个堪当大用的异族首领,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鸾阁的筹备也提上了日程,就等着我回京主持。
信件的最后,才附上一句:御园有雪,想疆域苦寒,采白梅三两枝,暂排相思。相思二字旁还沾着两片白梅花瓣,只是寄过来花了这么久的时间,花瓣都干在了上面。
我把信放到鼻端,嗅了嗅,果然没有香味了。
没有就没有吧,我美滋滋地把信揣在了怀中,出了房间,想去找昭阳一起喝酒。
刚走没几步,一个侍者就禀告我,说老单于送来两个美妾供我消遣,祝贺我人逢喜事,我这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但转念一想,兴许不是来败兴的。
站在廊下,我抬头便瞧见有两个穿着红衣袍的艳丽女子远远站在院落外面,见到我看她们,还羞怯地给我行礼。
我:“……”
要是这两人是男的就好了,我还能打发给昭阳供她玩乐。
这些年也不是没人给我塞过美人,但早年我就问过谢灵仙,若是我哪年哪月厌弃她了,或者是宠幸别的女人了,我们二人没名没分的,又该如何。
那时候谢灵仙对我未必称得上多喜欢,她甚至连假装悲伤都懒得做,对我说:“那就恭喜殿下又得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