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楚嫣抱住他,忍不住啜泣:"爹爹,女儿不想离开你。"
"女大总得嫁人,你娘还在时,我们在客栈不远处买了一个小宅子,打算用来养老,现下暂且当作你们婚后新房。"
王员外抬手拭泪,这些年他即当爹又当娘,也舍不得宝贝嫣儿。
不过这桩婚事真是赚翻了!他细细盘算过,梦中也能笑醒,就见金银财宝哗啦啦地流来,赚得盆满钵满!
一转眼,到了亲迎的前三日。
王昂又按习俗送来花髻、绡金盖头、花扇、花粉盘、画彩线果等物。王楚嫣家则答以金银双胜御、罗花幞头、襕袍、靴笏等物。
直到亲迎前一天,"下财礼"才告一段落。
当下,整个东水门街坊也像过节似的,到处张灯结彩,街坊逢人便自豪地说——
咱们这儿来了新科状元郎!
孙羊正店包揽婚庆酒席,赵家医馆连续五日免费诊治,那些本对王楚嫣有疑义,甚至嘲讽过的人们也都送来贺礼,变得十分恭敬。
前不久,刘彦与郑姑娘成亲了,在京城最有名的樊楼举办盛宴,婚事隆重奢华,邀请了东水门不少邻曲。即便如此,众人更关注王楚嫣与状元郎的婚事。
喜讯接踵而至。
时不时地,还有媒人来向王员外本人提亲。
王员外每日春光满面,腰板挺得笔直。
不过,有件事儿他不免为难,只好请来对面酒楼的孙大娘,还有自家灶房的蓉姨,因为这两位多子多女。
孙大娘与蓉姨进屋就啪地关上门,将王楚嫣拉到床头。
"这事儿可要紧了,我们今日过来教给你!"
两人轮番指教洞房时女子该做的,绘声绘色,甚至还带着演示动作。蓉姨尤为丰腴,一屁股坐下,抬腿晃了晃身子,就将床摇得"咯吱,咯吱"地响。
"唔!"王楚嫣盈羞捂面,思及曾在赵府看见的那些春画,越发脸颊火烫。
蓉姨从容笑道:"这有甚么?夫妻都是这么过来的。"
孙大娘接过话:"阿嫣,如今你还是黄花大闺女,难免害羞,不过明日过后,你就是王夫人了!大娘盼着你多子多女,给咱二姐儿做个好榜样!"
蓉姨推波助澜:"开头有点难,有了第一次,或许往后是你想要,缠着你家夫君呢!何为欲仙欲死,到时你就晓得了!"
孙大娘应和道:"这事儿,你切不可过分推拒你家状元郎,否则,小心他出去偷腥哦!"
两位年约四十的妇人说得热火朝天。
王楚嫣羞赧不知所措,险些夺门而逃。
次日,父女相遇时,王员外干咳几声,探问道:"女儿啊,昨日姑嫂们说得那些,学会了么?明晚就是你的洞房花烛夜。"
合香不解其意,咯咯地笑道:"姑娘学甚都快,做甚都好,王公子定将姑娘当作宝!"
王楚嫣瞪了他们一眼,扭头逃开。
走至庭院。
她抬头望向阁楼。
立春那夜的情景,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亦能感受到自己曾经的心跳,砰砰,砰砰,心尖如被玉蝶翩翩掠过,轻盈而余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