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高峰的车并不好打,祁宴南抱着姜颂在路边等车的几分钟里,不时有路过的人偷来好奇、探究目光。
姜颂不想像动物园里的大猩猩一样被人观望,挣扎着要下来。
祁宴南不松手,姜颂蛄蛹两下,把头埋进他胸口,流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要丢人是吧,别想拖累我。
又不是在拍什么霸总偶像剧,她可不想成为众人口中的女主角。
祁宴南以为她不舒服,便问:“伤口又疼了?”
姜颂闷闷的回:“伤口没事,只是觉得不好意思。”
话音刚落,祁宴南弯腰,姜颂撑着她手臂慢慢站稳。
膝盖上淤青特别明显,祁宴南拉着姜颂坐在旁边的花坛边上。
丢下一句“别动”走向对面。
胳膊还没好,膝盖又伤成这样,真够倒霉的。
旁边有不少爷爷奶奶在跳广场舞,穿着花花绿绿的裙子,好不快乐。
姜颂记得母亲之前就喜欢跳舞,年轻时是民族舞演员,身段、气质超过大部分人,可为了一双儿女,最终放弃梦想,洗手作羹汤,如今更是连命都搭进去了。
而她视若珍宝的一双儿女,哥哥自私自利,一听家里出事桃之夭夭,自己也没本事,依靠男人为母亲换医药费。
悲从心起,难免神伤。
“姐姐.别难过了,请你吃棉花球.”
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姑娘,穿着艾莎公主裙,竖着可爱的麻花辫,睁着大眼睛对她眨巴。
姜颂吞下苦水,努力扯出一抹笑,接过棉花糖,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币,发现女儿已经走了。
“吃吧,看看这小女孩多可爱啊!”坐在花坛旁边遛狗的奶奶说。
“是啊,挺可爱的!”姜颂对着棉花糖发呆。
“你也挺可爱的!”
“比它还可爱”姜颂指着蹲在奶娘脚边毛茸茸的比熊问。
老奶奶明显被问住了,过了几秒呵呵笑道:“你这丫头,怎么跟只狗比呢!”
“当狗哪里不好,有人陪有人喂,没有那么多烦恼和压力,多好呀”
听出她话里的惆怅和悲观情绪,老奶奶把身子扯过来,绑在跟前的护栏上,撑着拐杖往她跟前挪了挪,“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
姜颂不是自来熟的人,更不善袒露心迹。
今天发生的事搅动着她原本紧绷的神经。
家里出事后,一直盼望哥哥能回来,在这个世界上自己还有个依靠,虽然从小到大哥哥对她并不算熟络,当然也没什么大矛盾,她以为最起码还能有个心里依靠。
不曾想哥哥打电话一个字没问看守所里的父亲,昏迷不醒的妈妈情况如何,字里行间全是埋怨和脱离关系。
好像父母坐了什么天大的坏事一样。
可爸爸也是被人骗了,识人不清而已。
虽然姜颂嘴上不在乎,心里还是被哥哥的态度所伤。
她不是伤春悲秋,一直沉浸在痛苦里反复咀嚼的人,可今天的风太大了,小女孩的眼神太澄澈了,祁宴南的反应太不正常了,让她有种委屈难过收不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