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方才谢砚和陆池远远看着,分明姜姑娘一直在屈膝行礼,反倒长公主步步紧逼。
“不是世子方才说叫我不必对人忍气吞声吗?”
“我……”李妍月有苦说不出,银牙咬碎,“本宫真没推她!”
“知道了,没推没推。”
李妍月不是想谢砚尚公主吗?
然则,那张粉唇红肿着,嘴角还破了皮,垂头时后脖颈上依稀可见淤青指印。
侯府的规矩,向来是一报还一报,无论对方是谁。
丫鬟翠儿上前扼住姜云婵的脖颈,将她的脸摁在水中,高高扬起一巴掌。
“别太争强好胜嘛!”陆池坐到楠木圆桌前,自顾自倒了杯茶,给自己压压惊。
谢晋如今已经被移交到刑部大牢,等待秋后发落,估摸着他还贼心不死,才央刑部侍郎传出对谢砚不利的话。
可是,李妍月胆敢说出谢砚南境养兵的事,谢砚是无论如何都要追根究底,查到消息源头的。
夏竹了然点了点头,“那姑娘务必小心点,就怕把长公主逼急了会害姑娘性命。”
谢砚手抵着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望向远方,方才冷硬的眸光倏尔温软下来。
姜云婵定了定神,退开两步,“世子稍等,我去穿件外裳。”
彼时,姜云婵实在受不得身上味道,背着谢砚沐浴清洗了一番。
但姜云婵留在谢砚身边只是权宜之计,她并不想将来带走谢砚的一针一线。
皇亲贵胄们都会去赏花灯,长公主也不例外。
但最终目的并不是想得罪李妍月,她只是想李妍月看到谢砚宠爱她。
谢砚不语,负手走进书房。
谢砚暂时还未看出她在谋算什么。
“看来不是顾大人做下的?”李妍月一步步逼近她,肆无忌惮打量着她:“也是,顾大人最是尊礼重节,你们未拜天地,他应当不会如此待你吧,莫不是……”
陆池回头看去,只瞧见那小姑娘瑟缩在谢砚怀里,头都不敢抬,“谁敢挑衅你啊,我的长公主殿下。”
不是每个人都像她一样,想离开一趟,需得机关算尽。
姜云婵方才出门时忘了戴面纱,就这么直白地与长公主碰面了。
事出反常!
她这个长公主今后还有何颜面?
谢砚骤然掀眸望向李妍月,一双清冷的眸子如淬了冰一样,所过之处,冰封千里。
那定然容不得谢砚身边有个受宠的女子。
梨木箱刚好是半人的高度,姜云婵坐在上面堪堪与谢砚平视。
他那双深邃桃花眼笑起来,似烟云似迷障,能蛊惑人的心智。
姜云婵就知道他有法子,但须得她付出代价,才能得偿所愿,“世子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