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婵突然觉得揍他都脏了自己的手。
她鄙夷冷笑,带着香囊离开了。
她想她的娘并不想与谢如松再有任何纠缠。
谢如松这样的人就该孤苦伶仃,悄无声息的死去。
而她的爹娘和沈倾应该已经在地下团聚了。
没了谢如松,他们定然幸福吧。
可是谢砚呢?
黄泉路那样黑,他又受了那么重的伤,有没有人为他掌一盏花灯?
有没有人在他最难熬的时候,再递给他一枚桃花酥?
姜云婵走着走着,脚下一软。
“姑娘,你没事吧?”夏竹赶紧扶住她,却发现姑娘已经泪流满面。
她紧紧抓住夏竹的手,一字一句地哽咽,“你说……子观哥哥……会不会还活着?”
他们不是仇人,他们还曾订过娃娃亲啊!
她还有好多好多话要说的。
可是……
他应该不会想听她说吧。
他死之前,她曾说过那样决绝的话,他定是心如死灰了。
恐怕他连魂魄都不愿来找她的。
他曾问过她那么多次:想不想他?
她却再也没有机会回应了。
姜云婵的心被无尽的空虚占有,那些捆缚在心底的情绪决堤,将她彻底压垮,瘫坐在地上。
月升日落,离离草原上一片苍茫。
她的眼前一片混沌,仿佛不停地往悬崖下坠,下坠……
快要看不到光了。
却在此时,夜幕中依稀有个光点闪烁。
离她越来越近。
许久,一只青蛙灯落入她眼帘。
“听桃桃说,夫人不喜欢青蛙灯的叫声,所以我改成了百灵鸟叫了。”
低磁的声音徐徐落下。
男人轻拍了下青蛙灯。
青蛙伸出舌头,响起两声清脆的百灵鸟叫。
姜云婵讶然抬头,长身玉立的男子提着花灯站在她面前。
他逆着月光,衣摆随风飘摇,身上镀了一层银白的光华,一如谪仙降落在她身边。
男人眉眼间藏着小心翼翼,“我已经改成夫人喜欢的样子了,不知道夫人能不能别再把它踢开?”
“谢、谢砚……”
姜云婵站起身来,与他面面相对。
他身上的檀香,他低磁的声音如此真实。
身后晚风拂起,吹得桃花翻飞,吹得她衣袂飘飘,将她推向他。
她鼻头一酸,汹涌的情绪侵袭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