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连枯萎,她也不愿在他手中。
丝滑的布料从指缝脱出。
谢砚心口抽疼了一下,“我的心意在皎皎眼里是报应?”
“你还敢护着他?”
他后背上已不知包扎了多少层纱布了,有些纱布黏住血肉,尽管再小心翼翼拆开,还是无法避免扯到新生的肉。
姜云婵脊背紧贴着矮几,寻求一丝倚仗。
而谢砚怔怔立在原地,和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不在一个世界。
姜云婵自六岁进了侯府后,就再也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了啊。
穿廊而过的风瑟瑟,叫宋大夫心生寒意。
你说说是我心如铁石,还是你们欺人太甚?”
什么都抓不住了。
她近心跳的位置有个一指长的旧伤,似乎很多年了。
姜云婵胸口起伏,仰望着他。
她什么都知道,她只是不愿意去想。
到底哪里错了?
谢砚隐在袖口的指骨微微扣紧。
谢砚面容麻木,仿佛失去了痛感,“请秦将军来一趟。”
“你大可以找你三叔对质!”姜云婵打断了谢砚,如此笃定。
这次,还要多赔上他孩儿的命!
宋夫人连忙从药箱里取出发黄的书册。
谢砚回望了眼窗纸上病恹恹的倩影,沉吟片刻,对扶苍交代:“你看顾好二奶奶!”
良久,那致命的力道却没有到来。
他像一片凋零的枯叶,无所依傍,极力想抓住些什么,“可孩子又有什么错?我又有什么错?”
姜云婵后退半步,脚下一软,谢砚的指尖堪堪触碰到她的衣袖。
……
“别说了!”
“你所谓的心意根本就是满足自己的私欲,低贱肮脏,根本不值一文!”
谢砚轻掀眼皮,随即眸色又晦暗下去。
姜云婵日日看着越来越鼓的小腹,心如被油慢煎。
他推断姜云婵的马车被劫走时,定是遇到了李宪德。
“不是吗?你知不知道被苍蝇黏住,扯不掉、逃不脱的作呕感?”
姜云婵一字字挤出牙缝:“还有我娘,也是被你三叔刺得肠穿肚烂而亡的!我爹是被你三叔的同伴劈开了头!你知道这一切是谁授意的吗?”
而今,她冷笑出声,“这伤是你的好三叔推我下山崖时刺伤的!”
“就算我死在外面又怎样?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受够了明明那般厌恶谢家人,却还要在他们面前面前装乖讨巧!
她受够了!
他们与虎贲营僵持近三个月,双方损伤严重,想一举拿下,并非易事。
他们之间当真隔着血海深仇……
但取解药的事,拖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