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只是幾個深淵的人出於崇拜深淵之主,而自主的組織人對米迦勒進行截殺,自然不會讓人察覺到哪裡不對勁。瘋狂的粉絲,是從來沒有種族和上下位區別的,強如路西菲爾墮落以後也依然有人會崇拜他一樣,作為這個世界的人會袒護深淵之主,再合理不過了。
也因此,米迦勒並沒有察覺到違和感。
直到第一層的森*晚*整*理層主將那頂頭冠拿出來作為獎品,慫恿三個從神界墜入此界的人進行殘殺。那刻起,米迦勒的想法就有所改變了。平心而論,他尋找線索、試圖和對方接觸,不過是為了找到一條通往回去的路,並沒有讓對方趕盡殺絕的理由,但是對方這樣的做法實在是惹火了他。
在抵達那萬階之上的門扉後,米迦勒看著那熟悉的和神界極為相似的布置,還有阿托恩那若有所思的目光,大概猜到了深淵之主也是來自於神界這件事,並且對他們三人充滿了恨意……他本來是這麼以為的。
現在回想起來,他成為第一層層主,來到第二層的時候,都沒有來自於外界的追殺,那個時候和還在第一層的路西法談話,對方也還沒有真的敵對的意思。而在他被希露塔爾帶去和修譜諾斯見面後,深淵之主仿佛瘋了一樣的派人追殺他。
所以,深淵之主對於他的殺意,來自於他和十二神之間有聯繫那刻。
「路西法說他和我是雙生天使,我覺得很奇怪,因為我並沒有感覺到我和他之間有著那種特殊的羈絆。對我來說,我和這位魔王陛下靈魂並沒有真正交匯過,所以我從來沒有從這個方向去猜測過。」
米迦勒垂眸,手指輕輕划過桌子上的一道水痕:「其實我也猜測過,為什麼我會是米迦勒,就算是為了將我給困住,阿托恩應該還有其他方法。而不是給我一個過於強大的身份和身體。」
修譜諾斯知道如今第七層的那個亡靈,卻不知道他到底是和他們的神有怎樣的關聯,如今聽起來好似明白了什麼。
片刻後,他怔然道:「所以——如今的深淵之主,其實是那個米迦勒的靈魂和您捨棄的記憶的結合體?」
倘若沒有那些記憶,第七層那位也可以當無事發生,只是看著一些跳樑小丑打著他的名義,對米迦勒進行各種打壓。但是有著米迦勒的記憶,卻看著另外一個和他一樣名字的靈魂用著他的身體和身份,在神界那般高高在上,而他只能在陰暗混沌的世界中生存。
如何能夠心理平衡?
談起被捨棄的那部分自己,米迦勒倒是沒有什麼內疚的:「我這一生,還真的沒有後悔做過什麼事情。做好了一件事,才去思考當初是不是應該這麼做,那就是自討沒。」
被路西菲爾收為養子。
被神任命為大天使長。
於邊緣之地迎擊、重創魔王軍團。
在神界捨棄大天使長身份,離開。
這些看起來都是迫於不得不做,實際上最終做出決斷的到底是他自己,只要他沒有真心想要這麼做,那麼就算是有再多的理由,也無法讓他前進一步。
見到這樣的光明神,修譜諾斯低聲道:「您真的變了太多了,如果是當年的您的話,一定會要求我們第一時間將那個冒牌貨給解決。」
米迦勒錯愕:「從前的我居然這麼不講道理?」
思考了一會兒,修譜諾斯斟酌道:「也不能算不講道理,畢竟您是那一界的唯一神,天上地下僅有您一個。您在被所有人憧憬的同時,也肩負著應盡之責,所以就算是任性一點也不會有人有異議。」
米迦勒摸了摸下巴:「嗯,因為別人打不過我是吧?」
修譜諾斯覺得這是送命題,決定閉口不言。
很顯然,米迦勒並沒有捉弄部下的意思,而是問修譜諾斯:「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個亡靈應該和你們說過他的願望。」
修譜諾斯:「是,他確實說過。」
正是因為說過那個願望,他們十二神才會選擇保持沉默。
那個願望,並不是多麼的過分,只是決定權不在他們手上。
而現在——
修譜諾斯詢問他的神明:「您要滿足他的心愿嗎?」
說到底,能不能夠實現那個願望,還是要看眼前這位神這麼想了。
米迦勒眯起眼睛:「為什麼不呢?又不是什麼很難的事情。」
熾天使這個身份,他棄之如敝履,可是有人卻那麼想要,既如此他就給那個人,也算是完成了一件心事。
「等我拿回全部神器後,我就去第七層成全他。」
那麼想要的話,他就親自送他去神界。
至於阿托恩他們怎麼想,那就不關他的事情了。
第二層或許因為層主不怎麼去外界,就算有著米迦勒的通緝令,也沒有幾個人真的認真去組建隊伍搜尋這個人的存在。
故而,很快米迦勒出現的消息在各個地方傳出來。
「擦,我昨天遇到那個人了,那是真的強。」
酒館裡,一個接了追殺米迦勒任務的壯漢喝了一大口烈酒,臉上滿是激動:「我從沒有見過,一個人可以漂亮到那個程度,但是渾身上下都是殺氣的。」
邊上他哥們兒打他:「該不是看到美人就走不動路了吧?」
大漢:「呸呸呸!我是這樣的人嗎?我都沒有來得及出手,就被一陣光給刺暈,再醒過來就看到周圍躺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