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面面相觑,为首者刚要开口:"陛下有要事要处理,等事情结束后,陛下会与公主解释的,还请公主——"
话音未落,一阵劲风自身后袭来。只见侍卫们纷纷倒地,露出一位身着夜行衣的陌生男子。
时绾眠警惕地后退一步。
那人神色匆忙,语气急切:"来不及解释了,温淮知让我来告知你拦下践国公寻死。"
"什么?!"
"跟我来。"离酥不由分说,拉起时绾眠,朝关押践国公的地牢疾奔而去。
途中,时绾眠有些担忧地问道:"他还好吗?"
离酥轻轻点头:"安全,放心,自会有人保护他。"
片刻后,离酥放慢脚步,低声解释道:"地牢把守人员众多,凭我一己之力不好突破,阁楼因为一些缘故,也不能全巢倾动。我们已经在出口安排好马车,你是他的妹妹,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
虽然对突然出现的这些人身份存疑,但危急时刻,时绾眠还是轻轻颔首,表示明白。
到了地牢后,离酥突然变了脸色。
他迅速抽出腰间短刀,反手擒住时绾眠,将冰冷的刀刃抵在她雪白的颈间。
守卫们大惊失色,纷纷拔刀相向:"公主殿下怎么会在这?"
"大胆!还不速速将刀放下!"
守卫们自然认得出蒙面男子劫持的是何人。
“想要她活命就退下!”离酥将将匕首又往时绾眠雪白的肌肤上靠了靠,刀刃几乎要刺入那细嫩的皮肤。
“大胆,竟敢。。。。。。”守卫们怒不可遏,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离酥冷笑一声,语气愈发狠厉:"我数到三,她若出了什么事,以皇帝狗子的性子,你们全部人都要给她陪葬!"
“三。…。。”
离酥刚开口,守卫们便如惊弓之鸟,纷纷退开,眼中满是惊恐。
“钥匙。”
一名侍卫浑身颤抖,双手捧着钥匙,战战兢兢地递了过去。
离酥接过钥匙,最后威胁道:"你们谁若是敢接近地牢半步,我就将她杀了。"
地牢外的人议论纷纷,待他们进入内牢后,方才纷纷奔走相告,去通知时言玉。
此时,时言玉还在与他人议事,而后有人报信,忽有一人慌慌张张闯入,说是急着觐见陛下。
一旁的臣子面露不悦,冷声斥责:"大胆,来人,将这狗奴才拖下去砍了!没眼力见的狗奴才,不知道陛下在商议家国大事么?"
那名被拖下去的人顿时魂飞魄散,扯开嗓子大喊:"陛下,陛下,公主,公主去地牢了——"
听到这话后,时言玉面色一变。
他二话不说,抛下手中要事,起身疾步朝地牢奔去。
"陛下,陛下!"心腹大臣急忙追上,想要拦住他,"公主迟早要知道践国公一事,此事该以稳定大局为重啊!"
“闭嘴!”时言玉怒斥,此时也顾不得帝王威仪,径直冲向地牢。
“来人,护驾,护着陛下!”一声声高呼回荡在宫廷的回廊之中。
时绾眠与离酥步入内牢,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腐朽的气息。
时绾眠朝牢房深处走去,看到有些狼狈的践国公坐在一处牢内的角落,心下一紧,立刻打开门。
那曾经威严的面容上布满了疲惫。
“委屈国公了。”
践国公看到淮乐公主,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而后笑道:“殿下能来,老夫很欣慰。”
就在此时,在地牢旁,传来一阵阵诡异的笑声。
“啊哈哈哈哈,老践,你这一生好事做尽又如何?最终还不是落得和我沈复一个下场?哈哈哈哈哈,你笨就笨在没点眼力见,真要扶持这条蛇。”
时绾眠转身一看,看到沈复原来也被关押在旁,他的伤口不知何时被包扎好,看来不想让他就这么便宜地死了。
时绾眠并未理会这个疯癫的男人,而是扶起践国公,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国公,我们先离开此地再议。”
然而,践国公却纹丝不动,并未随时绾眠一同离去。
“多谢殿下好意,臣不能离去。”
知晓他的顾虑,时绾眠劝说道:“国公放心,本公主会保下府内众人。”
践国公缓缓摇头,长叹一声,目光中满是沧桑:"谈何容易?今朝夕笔,最不可相信的便是人心,无论对方是谁。臣不愿再赌。"
只要他还活着一日,权力就不能完全回到时言玉手中。
不如就此了结,或许现在的时言玉仍还存有一丝善念,会念及往日情谊。
寒意刺骨的内牢中,践国公毫不犹豫地拿起了那杯早已备好的毒酒。
他仰头一饮而尽,杯中浑浊的液体顺着他干裂的唇瓣滑入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