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姐姐先上前一步,摸摸这个又瞧瞧那个,像极了没见过世面,两个都喜欢、
难以取舍的模样。
我把它们俩一左一右戴好,俏生生地问姐姐:[姐姐,小画戴着好看吗?」
姐姐把他们全都扯下来,怒不可遏:柳如画,东西是送给整个相府的,你妆奁
里珠宝首饰够多了,就非要与我抢这两支吗?」
我瞬间柔弱委屈起来:「姐姐平日里舞刀弄枪,妹妹还以为,姐姐当是不爱装扮
的。都是难得的宝物,给了姐姐也是可惜。妹妹就想着……。]
「你想?你想的就是太多。就你那身子,也不怕压得抬不起头来。穿金戴银也要
有那个福气才行,别刚走个两步就累昏了。」
我爹这个人精适时出现,把一个偏心的老父亲刻画得淋漓尽致:「够了,知道你
妹妹身子不好,你还与她说这种重话。你这个姐姐是怎么当的?」
接着我爹把东西从姐姐手里抢过来塞给我,然后疾言厉色地对姐姐呵斥:「你有
一句话说得对,赏赐是给相府的,本相才是相府的主人。大好的日子,不许再欺
负你妹妹。]
我面上委屈可怜,心里乐开了花。来呀来呀,都是我的。有本事就把两个皇子一
起嫁给我,我不嫌多呀。
这件事情传到宫里,听说皇后娘娘气得摔了一整套茶具,贵妃娘娘破口大骂,说
我们两个都是贪心不足的蠢货。
我喝着姐姐炖的补汤,餍足地眯起眼睛:「蠢货?哎呀,多么可爱的称谓。」
然而即使气成这样,两位娘娘也没有放弃儿子的终身大事。
三月三女儿节,我和姐姐应诏进宫赏桃花。说得好听,只怕我们才是那枝头上待
赏的桃花呢。
不过没关系,她们出什么招我并不在意,因为本来抢金簪这一出也不是闹给她们
看的。
只是意在向皇上表明,我们柳家绝对没有参与争储的心思。
两位娘娘争斗多年,都恨不得先下手为强,可礼物居然由同一个人同时送到相
府,来的又偏偏是陛下身边的内侍。
圣上这是摆明了要坐山观虎斗,更是想看我们柳府的态度。
柳家女注定是要归属皇家没错,所以皇后和贵妃才都希望是自己这方得到柳家支
持。
但是站在皇上的角度来看,他老人家却未必愿意两个儿子以姻亲和当朝权臣相
佐。
不然陛下一纸婚书早就赐下来了,哪里还用得着两位娘娘又是及笄赐礼、又是佳
节赏花,这般费心试探。
果然,入宫那日,领路的宫女只把我们带到一方小亭子近旁便退下了。毫不意
外,亭子里正是大殿下和三殿下。
看来是都不肯给对方独处的机会,以致狭路相逢。
他们拿着一幅题画诗的卷轴,在讨论些什么,发现我们走近,声音陡然增大,每
句话都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