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诠的手指,摸着她莹润的耳垂,道:“不太对。”
平安想了一下,又说:“陛下。”
裴诠:“也不太对。”
这就有点为难平安了,她皱了下鼻尖,裴诠捏住她鼻子,道:“不久前,你才叫过我。”
平安明白了,她从善如流,咬着字,轻声细语:“裴诠。”
这回,裴诠低声:“嗯。”
以他如今的身份,这世上,无人敢唤他名讳,但是,她除外。
他大掌缚住她的腰肢,将她贴着自己,微凉的唇落在她的唇上,细腻的水声后,密如雨丝的吻,落到她面上,脖颈。
手指探入她的衣襟,解开。
平安被亲得很舒服,他的体温烘着她,脸颊不自觉也热了起来。
他的吻突的一顿,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意味:“以后,就我们两个生活在这里,害怕吗。”
平安摇摇头,咕哝了一声:“有太后娘娘。”
裴诠:“不让她见你。”
这次,平安一下找到关节,有些高兴:“那我去见她。”
裴诠:“……”
真是遭人稀罕。宫外那么多人疼她,如今,又要加一个。
今日那镶金腰带,裴诠若没记错,本来是碧玉腰带的。
他压了压唇角,特意放轻呼吸,抑住沉浮不定的心口。
不过,他也有自己能掌控的事。
裴诠从袖子里拿出两样东西,一条纯白手帕,还有一条红色发带。
平安从皖南带来京城的发带,现在收在妆奁里收藏,裴诠拿的这一条,是以前平安为了换回她的发带,给裴诠买的。
她“咦”了声,有点怀念,但很快,她眼前陷入一片暗色。
他拿它绑住平安的眼睛。
平安以为是游戏,她觉得有趣,手朝半空抓了一下:“看不见了。”
裴诠握住她的手,往她头上一按,气息一沉,哄道:“那就不看。”
平安:“好吧。”
裴诠仔细看她。
玫红色的床帐,透过的烛光,都带着点粉意,比他在边疆的所有梦境,都朦胧,还美好。
此时,床上女子乌发如云,衣襟微敞,昏色里,她脖颈到肩膀,霜雪般的肌肤,莹莹如玉,白得似是会发亮。
而她面颊酡红,唇色红润,因为亲吻,泛着水光,他早试过了,这熟透了的果子,一吮就甜。
那双最干净,最清澈的眼睛,被她送给他的发带,遮住了。
隔着发带,他在她眼睛上,落下一吻。
牵着她的手,在她手臂上的红色胎记上,落下一吻。
再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温柔,又缱绻。
平安什么也看不到,但她听得很清楚,一些窸窣声,屋中烛火燃到一半,发出很细的“哔啵”一声,与一些水渍声。
直到这里,都是熟悉的,往后,却陌生了。
平安抬起手,想要摘下发带,很快,她那只手被他大手钳住。
她听到他的呼吸,微微地喘:“乖一点。”
人的想象力,是很丰富的。
失去了视觉,听觉变得清晰,渐渐的,触觉也敏锐,连他落在自己耳后的呼吸,都变得燎原似的烫。
她扶住裴诠的胳膊,他胳膊绷得很紧。
上面有裴诠在战场上受的伤,在光滑漂亮的皮肤上,虬结成一道道交错的,凸起的瘢痕,像经络。
因为看不见,所以感知,会联想起来。
烫手似的,她赶紧松开。
可是,在一片黑暗里,她没有任何支点,她只能小心翼翼地,再扶住他的手臂。
他的气息,愈发的沉重,也停了下来。
平安从无边无际里,找回一个支点:“我……”她缓了下,“我,我想看。”
看到了,比什么都看不到好。